后续陈子言只是轻叹两声便没再深究，转而和我聊起工作上的种种。其中包含但不限于一些糗事和糟心事。
糗事他不愿意多说，而糟心事却和我说了一堆。其中谈到最多的就是夏清河从几周前开始，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跑外勤。
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公司里那些曾被夏清河铁腕手段压制的高管们，如今像嗅到血腥的鲨鱼般围堵着这个临时顶上的年轻人。会议室里的冷箭，邮件里的刁难，还有那些"恰好"被遗忘的部门协作请求。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夏清河让他们平时不好受。现在老虎不在，陈子言便成了他们眼中的花猫。
……
饭后，我们三人默契地瘫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电视机播放的职场影视剧。看了一会儿，陈子言突然站起身将电视关机：“老婆，洛辰，要不要出去转转？”
他这话说得有些无厘头，以至于我下意识先看了眼墨染。对视一眼，我点头道：“我没意见，你们说了算。”
墨染同样点头：“那就一起去吧，正好这种机会对我们三人来说还挺难得。”
下了车库，在陈子言的驾驶下，车子在夜色中穿行，最后停在了琶洲的江边。由于我和他们断联时间较长，所以我不明白陈子言为何大半夜还要开车来上班的地方。
反观身边的墨染，像是明白了什么，从下车后她的眼里便染上了一抹复杂的情绪。
陈子言领着我们穿过霓虹闪烁的街道，最终停在一家咖啡馆前。点完单，在长达数分钟的沉默后，他才缓慢开口：“洛辰，有件事……我得和你聊聊。”
我一脸茫然地看了看面前的陈子言，又看了看一旁对我微微颔首的墨染，回道：“你说呗。”
“我……”陈子言张了张嘴，几次想要说出口，却又咽了回去。直到墨染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叹息道，“在一周前，倪总给我发了邀请，让我脱离惊鸿加入维棠。”
“啊？”
闻言，我脸上的茫然被诧异所替代。虽说挖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我想不明白倪雪为什么要在两家合作时突兀地提出这件事。
见我没说话，陈子言继续道：“刚开始我是拒绝的，因为这样会破坏我们之间的合作，可她……”
“她给出了一个你无法拒绝的条件？”
“嗯……”
理了理思绪，我问道：“那夏清河呢？她有去找过夏清河吗？”
“不清楚，他从跑外勤开始，不要说我，就是胡总都很难见到他，联系也是通过电话或者邮件。”
“那..."我困惑地摊手，想不明白他的顾虑源自何处，“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她如果找过夏清河，然后他也愿意，那你不就跟着走；她要是没找，或者夏清河没松口，你不就在惊鸿好好待着。”
这时，一旁的墨染补充道：“他早些时候和我说，他们老板，或许就是你口中的胡总，打算在策划部来一次改革。”
我愣了愣：“合作出问题了？按胡文雪的性格，从不会在合作期间做这种决定，这完全说不通。”
“或许吧，在之前倪……”
陈子言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我一脸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玻璃门被轻轻推开，逆着光，一个清瘦高挑的身影款款而入。
当她走到灯光下时，我的呼吸不由一滞——那张精致得近乎完美的脸庞与记忆中模糊的轮廓完美重叠。
这样直白的注视显然引起了她的注意。“倪总……"陈子言率先站起身朝她打了声招呼，“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您。”
倪雪点好单便朝我们走来：“陈组长……"她并没有坐下，而是同陈子言站着，"我由衷地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这对你，或许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我明白，”陈子言苦笑道，“可这毕竟关系到我们现在的合作，要不等我们夏部长回来再商议一下？”
“来而不可失者，时也；蹈而不可失者，机也。”倪雪并没有和陈子言过多交流，留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后，便转身走到吧台取走自己的咖啡。
见状，我对陈子言说道：“我出去一下，要是很久都没回来你们就先回去。”说完，也不等他们的回复，便快步朝倪雪离开的方向走去。
夜风扑面而来，我沿着霓虹闪烁的街道疾步前行。转过第二个街角时，我看到倪雪正倚在路灯下。她微微侧头，朝我扬了扬手中的咖啡杯，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仿佛早就预见了这一幕。
我们找了一处适合交流的地方，刚一坐下我便好奇地问道：“你就这么肯定我会过来？”
倪雪轻轻晃动着咖啡杯：“就像知道雨天要带伞一样自然，”她转头看我，眼中闪烁着狡黠，“毕竟，他可是你的好朋友呢。”
我忍不住笑出声：“倪雪……不，我还是喊倪总吧。”
顿了顿，我接着道：“说真的，我还是很难相信，那个总和我在沙发上打架的女人，居然是维棠的CEO。”
“我也很难相信，就我给出那种丰厚的条件，都有人选择放弃。”倪雪同样打趣我一句。
我正想反驳，她却突然凑近。灯光下，她低垂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半夜尾随未婚女子，你这行为很危险噢。”
“搞得你很害怕一样，”我别过头，不敢直视倪雪近在咫尺的脸，“我就是想来……”
“想问我挖人的事情？”倪雪笑着坐了回去，随后在我错愕的视线中吐了吐红润的小舌头，“好说，你求我啊。”
见此，我猛地向后一退，动静之大吸引了店内不少人侧目。眼前的倪雪和我记忆中的既相同，又相斥，象中的她可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定了定神，我拉回椅子：“你就不怕我偷偷拍照，然后发给那些新闻公司赚一笔？”
“先不说他们敢不敢发，你会这么做吗？”倪雪轻笑着，同时在桌下用高跟鞋尖轻轻踢了踢我的小腿，“话说……都这么久过去了，回头草不也是草嘛。”
“打住，我现在挺舒服的，早八晚六，双休。”
“哎，”倪雪收敛笑意，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你想明白其中的内幕也不是不行，”说着，她将车钥匙放在桌上，点了点，“当我一晚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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