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呵呵。不用啊...”那位“慕天歌”仰起头，很是意外的样子。刘长青不知道她在思考着什么，也不知道她为何会很惊讶，似乎惊讶中有着一丝不易查明的喜悦。
那位“慕天歌”也再没有其他的动作，周围的声音也消失了，那些咀嚼声，吞咽声，全部一起，消失了。
世界，好像静止在此时，此刻，一切都在等待着“慕天歌”的回应，没有她的允许，好像时间也不敢流逝。
而刘长青，她也动不了一丝，并不是她被吓得不敢动。而是整个身子，几乎脱离了掌控，她不能动弹，就连最简单的眨眼也做不到。
她的视线，被牢牢固定在“慕天歌”的身上，她的感觉也是如此牢牢附着在她身上，那一瞬间，好像刘长青能感觉到的，不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对方的身体。
那是...喜悦？
刘长青不太确定，就像是不确定有修者会如此嗜杀一般，也并不相信，有修者会忽然因为自己的拒绝而高兴。
不过，她的内心也渐渐思考清楚了，这位修者到底是何许人了。
答案已经足够明显了。可是自己并不知道他的名字，仅仅知道一个模糊的身影。但绝对错不了，她便是一直以来，观察刘长青的修者。
好像是肯定刘长青的思考，“慕天歌”的头也转了过来，一直看着刘长青，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如同让之前脑海中的场景再次复苏一般。
“慕天歌”的脑海里，一定想到了什么绝佳的主意。不过，这主意对自己是不是好的，刘长青是报悲观态度的。
可是没有办法，她动不了分毫，也完全移开不了视线，她也只能一直看着“慕天歌”，看着顶着这张熟悉脸庞的陌生人，去做一切可能伤害自己的事情。
她只能看着。
音乐，又响了起来，刘长青也看见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声音。
那是......李梦婷。
她又变成了龙的形状，长长的，蓝白色的，有着龙的头和龙的角。可是刘长青能够认出来，那一定是李梦婷，那只能是李梦婷。
因为，世界上只有这一条龙了。死去的龙。
一根极长，极细的，如同发丝一般的黑色丝线，绷得笔直，从李梦婷的头上，直直贯穿，将整具龙尸弯弯绕绕地串了起来。
在那龙尸的咽喉，刺出来一个黑黑的，深不见底的小洞，一缕缕好听，美妙的歌声，就从她那雪白的腹腔中，传颂出来。
刘长青确乎，李梦婷应该是死了。龙尸的眼睛已经泛白，无论如何吹动，都应该极其难受，以至于让修者呻吟。但是挂在上面的李梦婷，没有一丝反应。
她应该是死了的。幸好是死了的。或许死的时候也极其痛苦，不过现在，也算是不会再有什么苦难了。
刘长青眼神平淡，她竟然事先冒出这样的想法，而后才是悲痛，绝望，愤怒。那些熟悉的情感，那些熟悉不过的情感再次找到了她。
但是，刘长青已经习惯了。再习惯不过了。
似乎是很吃惊，好吧，只是事情略微超出了预期。还是说，太过符合预期呢？
这一切，“慕天歌”还是有些在乎的，她看着刘长青的眼神，那悲伤绝望的眼神，还有里面蕴含着的怒火。
很有活力，这，正是她想要的。
不过...还不够。
“慕天歌”继续走到刘长青身边，挽起她的胳膊，将她的手掌放置在自己的脸上。
刘长青能够感觉到，那熟悉的触觉与温暖，这一切都告诉自己，这是现实，不可能虚幻。
“刘长青...你很不错呢...很不错。不过，你为什么不哭泣？为什么不悲痛？为什么不流泪？难道你已经失去了所有能感觉到的？失去了能够接触到的温柔吗？”
刘长青似乎能动了，她的手指微微弯曲，她感受到了，再次获得自由。没有犹豫，一掌呼出，血溅当场。
不过......血是自己的。
刘长青的那只手，就陶瓦烧制而成的，一碰上“慕天歌”的脸，就摔得粉碎。几乎是血肉模糊，更多的是有着许多飞溅的碎片。
这一击来得突然，来得迅猛，连带着刘长青的整条胳膊全部被震碎。只有一些碎骨和几摊模糊的肉，勉强附着在她那还能称之为手臂的东西上。
至于“慕天歌”？
毫发无损，连刮痕都是没有一丝。
“慕天歌”依旧笑着，那副样子依旧没有变，好像就此嗤笑着刘长青的无能。
但是啊...一切还没有结束。
怎么会结束呢？
刘长青并没有在乎这一击会不会生效，会不会有其他的效果，自己得到的结果又会是什么样子。
她只是攻击着，挥动着，将一切全部使用出来。
左手已经没有了，那就换上右手，右手也没有了，那还有右腿，右腿没有了，还剩下左腿。
不计代价，不念后果。只是用出自己的全部，最终，在三声清脆的破裂声后。刘长青几乎什么也没有了，她倒在地上，神情冷漠。
“嗯～全部都没有了～还有吗？还有吗？呼～好像全都没有了！一丝都没有了！”
“慕天歌”大声叫嚷着，蹲下身子，掀开遮住刘长青眼睛的白发，让那双金黄色的眼睛，又直直对着自己。
“刘长青～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要是答应了我的要求，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大家和和睦睦地，她！那龙女，也不用死，你！自然也无需受苦。”
“...... ”刘长青没有回应，因为这低劣的谎言根本无需揭穿。
狮子说：“羊啊！你不要跑，我就不用消耗自己的体力，也就不会饿肚子，我就不会想吃你了！”
这种劣质的谎言，绵羊需要去揭穿吗？
刘长青只是沉默着，她金色的眼眸没有丝毫暗淡，也不见有任何悲痛，她只是看着“慕天歌”，不做回应。
“慕天歌”继续笑着，笑得更灿烂了，就如同真正的慕天歌在往日一般的笑容。可是现在这笑容，已经被这位修者赋予了让刘长青感到极为恶心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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