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一叶而知秋。
可见,陛下亲信所言那些根本拿不出证据证明的言语,分明就是诬陷,是陷害无疑。
说什么,锯断小儿腿,以乞讨银修寺庙,庙下累骨可盈泰山之类触目惊心的言语。
哪儿有?京师居住这般长的岁月,为官几十载,如果有此等斑斑血泪,遍布难堪的罪恶,他岂能不知道吗?
显然,这就是编造的玩意儿。
所以,在数日夜以来,任由门生故旧轮番攻讦,任没有出现一丝一毫异常,甚至那个被抓起来的戒字辈老和尚血书泣冤,引起了各良善人家,积德百姓的控诉之后。
怀揣着一丝丝犹疑,梁储最终决定,赌上一把。
这可以说是他人生第一次出现赌这个状况,他打算的也很好,成则成矣,自是得万丈光,断路再续千里远。
而败,也不过是尽早退休罢了,他有两个理由,可以在这件事情上摘干净自己。
年老体衰,昏聩不堪算一个。
扶了扶头上的乌纱帽,手持笏板,梁储古井无波的目光微微动了动,然后迅速平稳下去,但脑海之中一切关于退路,关于此事上令心有不安之处的思考全部收敛而去。
因为奉天殿,在独一无二的黄金宝座上,一个穿着黄袍,戴金冠的少年已经将屁股落座。
当今天子,年号尚未定立,但,这是一个聪慧程度令杨廷和也凝眉的存在。
据说,这位少年天子,已经有能力在杨廷和手中接过一些国朝大事之奏折来自己批改,时间虽然颇要花费些,可胜在能够做到让人挑不出毛病,胜在批语下出去之后能让执行得到良好回馈。
而且,这位天子前一段时间,在这个礼仪之争的情况下,还私下请教过自己问题。
那是一次叫梁储印象非常深刻的交流。
对方做足的准备,所有问题,都是从他梁储自身履历出发,问政,问策。
毫不掩饰其用他人见识,弥补自身不足的本质。
如果他某一个学生,展现出这样的特质,那他梁储会高兴的无法自已,甚至会将自己的心得全数传授出去,不会有一丝一毫保留。
可,拥有这样特质的是天子。
一个拥有海绵特质,不间断学习,不放松成长的天子,这就不是臣子喜欢看见的事情了。
大多数臣子最理想的皇帝,还得是宋仁宗这一款的。
总之,这不是一个可以让人小觑的天子。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刑部给事中李素!有本上奏!”
“臣!大理寺少卿黄伟忠!有本上奏!”
几乎是那太监言语才落到地上,紧跟着便有两名臣子站出来朗声高言!
一片默然,连皇帝本人也不作声,既不言呈至御前观看,也不言送至御书房或偏殿。
就这么不作声,就好似等待着有人能懂些事理主动将奏章撤回一样。
可这种莫名的态度,好似一针强心剂一样,叫无数臣子直接陷入了亢奋的状态——有门!
“陛下!”
“奏来。”
奏章递了上去。
“朕近日来勤学政务,未有懈怠,常夜深人静时,仍手不释卷,昨夜偶感风寒,欲暂歇时日,这奏章,暂放于文渊阁之中,朕少顷便阅,何如?”
又是一阵持续了片刻时间的沉默。
娘的,新皇帝这是想搞包庇啊!
太好了!正愁该怎么耍业绩呢!
“陛下!”那黄伟忠情绪激动起来,竟然把顶上乌沙摘了,放置于地上,满脸潮红的在朝堂上喊了起来“臣,不知陛下,是否真的抱恙!可臣却晓得若是世上有冤曲,有暴行,大理寺不管,朝廷不管,陛下不管的话,黎明百姓又有何处可以解忧?恶徒横行,家国以何为安?陛下乃君父,陛下若不闻不问,天下则危!社稷则不安矣!”
“陛下!何故忽视臣工之言?我等臣工,为国家计,广开言路,而求圣不封听,纳言而查行,知天下过而改天下错,陛下,臣李素,乃陛下之给事中,既闻有不公,则言不公,不言,则臣僚失察,该当百死!既言不公,则求圣一听,求君上一申,陛下不听不申,则臣僚失职!该当千死!君上听之申之,而事有误,私器而废公者,则臣僚失德!该当万死!”
“够了!”朱厚熜露出极为明显的怒容,似是大为光火的模样,像是咬了咬后槽牙,才将怒火压抑住一般道“既然两位爱卿都以死逼之,朕怎敢误了爱卿的大事呢?”
“不敢逼迫君上,臣等安能如此,安敢如此?臣等有罪!”
听到以死逼之这句话,无论是言官李素,还是四品黄伟忠都露出惊骇的神色,扑通!一声,瞬间趴倒于,五体投地,口中直呼有罪。
两人当真是被吓住了,谁能料想到这少年天子,气急了居然说出这等要人命的言语。
逼君,这可是大逆不道,罪责堪比弑亲的存在,沾染上那便是一生前途尽毁,说不得还有一二牢狱之灾的麻烦!
“陛下,年轻臣子,尽职尽责,怎么可以说他们是逼君呢?陛下应听其言,察其所能行,用之于政,为政于天下,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这样的道理,陛下聪慧,不会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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