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如同脆弱的绸缎般被撕开，一道刺目的白光从裂缝中倾泻而出。
那光芒纯净得近乎神圣，却又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在场所有修士都不由自主地后退数步，一些修为较弱的更是直接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地面，不敢直视那裂缝中的存在。
"咔嚓——"
空间碎裂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又让人毛骨悚然。
一只穿着素白布鞋的脚从裂缝中踏出，脚下凭空绽放出一朵金莲。
那金莲并非虚影，而是凝如实质，花瓣上流转着大道符文，每一片都仿佛承载着天地至理。
"是......是玄天圣地的玄霄圣人！"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修士认出来者身份，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子。
楚南离握紧手中的陨仙剑，面色略显苍白的凝神观望。
强行借用圣境力量斩杀离天行，对他造成的反噬有些严重。
但此刻，他顾不得这些。
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笼罩着他，仿佛整片天空都压在了他的肩头。
"咚、咚、咚......"
玄霄圣人一步步走下虚空，每一步都伴随着一朵新的金莲绽放。
他的面容被一层朦胧的光晕笼罩，只能隐约看出是一位老者。
白袍无风自动，衣袂上绣着的日月星辰图案仿佛在真实流转。
最令人震撼的是他周身环绕的圣道气息，比离天行那种伪圣要纯粹千百倍，仅仅是散发出的威压，就让方圆百里的灵气停止了流动。
陨仙剑轻轻颤动，剑身上那些古老的血色纹路开始缓缓亮起。
楚南离身周的威压顿时溃散。
看到这一幕，玄霄圣人微微挑眉。
"魂修者乃人族禁忌……"
他在离地三丈处停住，居高临下地看着楚南离。
声音不悲不喜，却如同天宪般在每个人心头炸响。
"按罪当诛！"
“诛～诛～诛～”
圣人口含天宪，天地好似在回应他的话语一样。
虚空震荡，响起一连串的大道圣音。
场中气氛瞬间凝固到极点。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仿佛连心跳都停止。
一些与楚南离有过节的修士以及大离王朝朝堂之人眼中闪过幸灾乐祸的神色。
然而，更多的人则是面露惋惜。
毕竟离天行擅自偷盗动用绝煞凶剑之举，若无人阻止，死的绝对不止一个楚南离。
他们看着来者不善的玄霄圣人，心有戚戚然。
"不过......"
似乎是感知到众人的心绪，玄霄圣人话锋一转，那恐怖的威压稍稍减轻了些许。
"念你天资不凡，又诛杀了勾结域外天魔的离天行，本圣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他缓缓伸出一根手指，那手指白皙修长，指尖有一点金光闪烁：
"自废修为，随我回玄天圣地潜修。
百年之后，若你能洗心革面，可重获自由。"
这个条件一出，在场修士纷纷变色。
他们没想到玄霄圣人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自废修为对武者来说比死还难受，更何况是楚南离这样的绝世天骄。
而且是百年!
对于修士而言，百年光阴虽然不算太长，但让楚南离自废修为，无异于折断雄鹰的双翼。
他年纪轻轻就已经达到如此境界，若是废去修为从头再来，不仅百年光阴付诸东流，更可能永远无法重回巅峰。
更何况，若自费修为之后，玄霄圣人说话不算话呢？
没有修为，去到玄天圣地，岂不是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一瞬间。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楚南离身上。
等待楚南离的抉择。
楚南离虽然能斩杀拥有圣境之力的离天行，但显然已经受伤。
而且，玄霄圣人乃是老牌圣人，其战力显然不是离天行可比。
若楚南离低头，那便前路尽毁。
可若不低头，玄霄圣人岂会放过他？
"呵......"
楚南离忽然笑了。那笑容中带着三分讥诮，七分决然。
“呼……”
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直视玄霄圣人。
"若我说不呢？"
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
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有人甚至忍不住倒吸冷气。
虽然有些人猜测楚南离可能不会屈服，但……
敢这样对圣人说话，这楚南离是不要命了吗？
玄霄圣人挑眉。
笼罩在他面部的光晕微微波动，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继而。
虚空震颤，玄霄圣人脚下金莲绽放，圣辉如瀑。
他俯视着楚南离，阴沉的眼底闪过一丝戏谑：
"年轻人有傲骨是好事。
但过刚易折。"
"方才那场厮杀，道友消耗极大，此刻怕是强弩之末了吧？"
玄霄圣人的声音不大，但空气中的压力却在悄然增加。
"本圣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自废修为，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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