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舞蝶会意，微笑着回答：“皇上，虽臣妾为女流，亦通晓音律，对于这钟鼓略懂一二，让臣妾试试罢。”
帝满意地看她一眼，答道：“准了。”
“谢谢陛下。”
行礼过后，牧舞蝶目不斜视地走向钟鼓。
话说得坚决，内心难免有些紧张。
她不经意瞥见底下坐着的夜羽慕也在凝视自己，不知怎地，心中安稳了不少。
就算失败，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牧舞蝶闭上了双眼。
回忆起前世那位昭夷乐师教授的技巧，她轻轻点头，握紧木杖慢慢敲击起来。
如果说刚才昭夷乐师的曲调激昂壮观，她的曲声则是舒缓而令人心安。
众人仿佛隐约间看到春日湖边，一艘画舫缓缓驶来，船上女子高歌，似等待某人的到来。
或许是还未归战的丈夫，此曲与前奏既出乎意料的转折，又宛如完美接合。
“殿下，这......”昭夷乐师一听便知这不是普通技巧，五年内绝无可能学到，不禁惊诧。
难道他们昭夷的钟鼓之术被大胤偷偷学去了？
赫连霜举起手制止了乐师，不知不觉随着节奏敲了起来。
“乐师，你觉得此女技巧如何？”他嘴角上扬地问。
“很好。”昭夷乐师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应道。
赫连霜微微点头，眼神微眯：“本王也觉得，此女，很好。”
“殿下您这是？”乐师皱眉。
赫连霜抿唇不语，看着中央的女子，冷艳的侧颜并未让他心生烦躁，反而兴趣盎然。
曲罢，大殿陷入沉默。
牧舞蝶睁开眼，愣了片刻方回神。
“陛下，微臣的演奏已结束。”她起身行礼，转头瞥了赫连霜一眼。
对上他充满兴致的眼神，不由皱了皱眉。
“呵呵......”
帝沉声笑道：“不愧是牧将军的女儿，朕重重赏你！”
“多谢陛下厚恩。”牧舞蝶很有礼貌地说，“微臣才学不足，大胤之中尚是下等，实在无颜承受如此重的赏赐！”
抿唇笑了笑，她又说：“不像有些人，带着本国宝物和乐师来挑衅我们大胤，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哦？”赫连霜挑眉，离开座位朝帝行了个礼。
“我们可不敢挑战大胤，只是觉得这宴席无趣，加些乐趣而已。”
“是吗？”牧舞蝶轻轻一笑，“那么即便是游戏，也要信守承诺。三皇子，这陵，应当归大胤所有了。”
听到这，赫连霜面色终于变了。
他一直专注于这个女子的一举一动，竟然忘记，这陵可是昭夷的国宝！
原本只是想让大胤帝脸上无光，没想到......
赫连霜心疼不已，只好强压下说道：“本殿怎么会食言呢？此陵，自然是......归陛下所有了。”
说着，他朝帝深深地鞠了个躬。
帝大笑道：“三皇子果然是昭夷的第一公子，翩翩风采。”
赫连霜心有苦衷，笑道：“陛下，此次前来，还有件事情请教。”
“何事？”
帝收敛笑容，问道。
赫连霜给手下昭夷人使了个眼色。
那昭夷人将手中的奏章交给李福海。
“陛下，这是我父王的恳求，希望能与大胤联姻。”
帝展开奏章阅读，随后眉头缓缓皱起，问道：“这联姻对象，是三皇子你吗？”
“是。”赫连霜微笑着，杀气稍稍消减。
帝点点头：“联姻非小事，需让我想想，哪位公主才适合远嫁昭夷。”
“三皇子旅途辛劳，便在京都暂时歇息吧。”
“谢陛下。”赫连霜行了昭夷礼，答应下来。
牧舞蝶早已回到座位，看见远处的夜绯烟疯狂朝她示意。
她忍不住摇摇头，失笑。
宴会在歌声与舞步中渐渐落幕......
星辰披挂的龙袍在夜色中闪耀，翩然走来的正是英俊的帝影，他的儒雅在月华下愈发鲜明，缓步迈向静静等候的牧翩若。
"刚才宫宴上，牧小姐可真是光彩照人啊。"帝影夜独孤微笑着，试图显出柔和的语气，向牧翩若说道。
"皇子殿下…"一旁的牧语嫣轻轻低唤，然而夜独孤的目光丝毫未落其身上。
牧语嫣脸庞微微泛白，看向牧翩若的眼神仿佛火焰燃烧。
这牧翩若究竟有何魅力，竟令皇子殿下如此痴迷！
"殿下面有何事么？"牧翩若昂首，清冽地回应。
"在忠勇侯府时，是我鲁莽了，请牧小姐海涵。"夜独孤一脸愧歉，言辞诚恳。
然而牧翩若却看出他眼中那掩饰不住的算计。
内心嘲讽，口吻却平静："殿下高贵非凡，不必顾忌微臣的颜面。"
夜独孤上前一步："那么，牧小姐这是原谅我了?"
"殿下自行其事，保重为妙。"牧翩若提醒道。
牧语嫣焦急地拦在牧翩若身前，软语道："殿下，姐姐现在可是即将嫁入厉王府的准王妃，殿下应当避嫌了……"
看似关心姐妹的模样。
夜独孤眼中闪过一丝烦躁，退回一步，故作无辜："本宫一时疏忽，牧小姐勿怪。"
牧语嫣看他真的没话多说，余光愤恨地扫了牧翩若一眼，微微躬身："臣女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咬牙切齿地："姐姐和殿下…慢慢聊吧。"
随即捂面泣涕，踏上马车。
牧翩若轻描淡写道："殿下，就连微臣也看得出来，二妹对您倾慕不已…为何不去向她说些什么呢？"
这对前世的渣男贱女，此刻看上去似乎闹僵了，莫非因她的存在…
不，应该是这夜独孤现在不屑于庶出的牧语嫣！
牧翩若心中冷笑，真是自视甚高。
夜独孤瞥了眼马车，随即移开视线，假装不解："方才…哪有时间考虑旁人的琐事呢？"
牧翩若感到厌恶，这家伙的脸皮，还能更厚一点吗？
夜独孤见她不答，狭眸微启，问："昭夷既然以联姻而来，这二弟和你的婚事想必已被搅黄了吧？如何，父皇未曾告知你们吗？"
牧翩若淡然浅笑："可能明日就会发布命令了，看样子殿下比我更加急不可耐。"
"这…我不愿看见你就这么踏入厉王府。"夜独孤深情地看着她，"婚礼推迟，或许本宫仍有机会争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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