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栋两户共享一层的居宅楼中，吴芊文从402室长者那并未获取实质性情报，便决定问询上下楼层的住客。
他们在三层扣响了301的大门，却无人应答，转而试图打开302的门扉，同样毫无回应。
“如何？可听见什么动静？”王煜问。
吴芊文轻轻摇头：“看样子无人居住，这两间都未有人。”
“那么我们去五楼看看吧。”
他们登上四层阶梯，发现唐元和丸子已在原先所在之处失踪，而401紧闭的门上封条已然破损。
“他们恐怕已经进入了401？”吴芊文来到301门前，伸手探向把手，感受到门已被从内部反锁。
“他们怎么进去的？门锁没损坏，难道他们懂得精微的开门术式？”
“我们现在先去五楼，待会儿回来看看他们会如何。”王煜提议，心中总觉得整个楼宇透着一股诡异静寂。
到达五楼，再度响起敲门声，依然未得回复。
“和三层一模一样，一个人都不见了？”吴芊文面现惊愕。“我下楼找找！”
“我则前往一层，稍后再四层相聚。”
不久，王煜从底层攀上四层，望见立在楼梯口的吴芊文，她瞥见王煜憔悴的神色，挤出了苦笑。
“一楼也没人？”
王煜点点头。
整幢楼，唯有402室外，无人踪迹，这在周末显得格外奇异。
“是所有人都搬家了？或者这楼原本就不该有人住在这里？” 王煜自我质疑，一座空无一人的高楼，太过巧合了。
“不像……”吴芊文回答，“五楼楼梯间的窗台上堆满白菜，通常老人会备足存储，所以此处不应空旷如斯……”
“还有……我刚才试着敲击401的门，无人回应。”
“难道唐元他们并未入内，仅仅是撕下封条查看了锁，因无法打开便离开了？” 王煜半玩笑般道。“你看看这些墙上，贴着许多开锁小广告，他们说不定直接去求锁匠了？”
这确实是普通人最易联想到的答案。
仿佛赞同王煜的猜想，吴芊文默然再去叩动402的门。
咚咚咚——
咚咚咚——
唯一住客所在，信息探寻也仅能寄托于她。
“你们为何再次找上门来？” 屋内传来老年妇女的声音，带着不耐烦的腔调。
“抱歉，这幢大楼好像没人了，我们唯有请您指点。”
“求求了，401的事对我们至关重要！”
嘎吱——
门悄然开启，一位乘坐轮椅的老妇坐里面。
“请进吧。”
“感谢。”
妇人邀他们至沙发上落座，接着严肃地说道：“说吧，有什么疑问一次性提清。”
“这里的人去了哪儿？” 吴芊文留意到妇人明显的厌倦，直奔主题。
“自从401发生事情，大家皆心生避讳，纷纷迁出，或许日后再搬回来。而我不便行走，况且经历了世事，一切都淡然面对了。”
“一桩燃气事故不足以让整栋楼疏散吧，老人家？” 王煜打量着她生活的空间，说道。
旧世纪的木质家具，漆皮剥落尽显年代感。桌上的瓷杯边缘破旧开裂，搭配简朴的餐盘，只可怜兮兮地盛着些干馍馍，另有一些餐具覆盖了纸板，大概是防尘之用。
地面泛起深褐色，久无打扫之象。
墙壁上挂着她与友人们的合影，但却无法辨明其尚有配偶或家人。
整个屋子也并无他人生活的印记。
难怪她并未离去，因为她无亲无故可以依赖。
“本来我不喜欢被打扰，很厌烦，这段时间不断有人上门询问。其实我也不知道对面确切发生何事，只是先前警察频繁造访，问了很多对面的事情，但具体内容他们却不告诉我，可能是害怕我会害怕。”
“我这把年纪，什么风浪未见过呢。”
“401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吴芊文恍然，若是单一的煤气中毒事件，不会引来如此众多的警察。
“听说是一宗命案，警员到场后搬出的尸体不止两位。”
“杀人案？” 吴芊文取出手中的灵机，飞快查阅资料。
王煜贴近查看：“这太过离奇了……”
“据记者爆料，近来一同煤气中毒案造成401的住户一家两人丧生，包括孕期六个月的肖姓女士。让人惊奇的是，夏季应当敞开的窗户全用胶布封闭，加大了燃气泄露风险。警探进屋时却发现窗户被牢固粘住，而燃气阀门全开……”
“并且屋里除了煤气味，还弥漫刺鼻的恶臭，来源不只是夫妻二人。卧室床下发现一具严重腐败的年轻女性尸体，通过私人用品确认为失踪不久的女性员工……”
网上的报道不够详尽。
“经过尸检，女员工的死因非煤气中毒，并且死亡时间与这对夫妇不相符。屋内的局面复杂，对警方搜证极为不利，目前还在调查之中。”
……
在401室。
唐元离开卧室返回客厅，审视茶几上的杯子。
【杯缘残留物为药物。】
唐元取过杯盏，舌尖轻触杯沿。
【检测出残留物为安眠药。】
此杯先前盛有含有安眠药的水。
根据卧室床上的痕迹，几乎可以还原事情的经过。有善人帮助孕晚期女士回家，夫妇俩邀请这名热心人进入坐会，使她饮下了满是安眠药的水。
“呃，唐元，好像我来过这里，这杯子有点眼熟……”
丸子头驻足卧室门口，呆滞地看着唐元手中的杯杯。
在唐元看来，她的周身散发出浓厚的怨气，然而她自己毫无察觉。
“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完全记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眼泪已在她眼中泛滥。
【警示，对方正趋于失控，请慎言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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