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哥只安排了他们四个明天讲题，但没有说是讲哪一道题。
也就意味着他们四个需要把明天准备讲的题都做一遍，还要保证宝哥在问及思路的时候能够完整地讲下来。
许愿整个晚二自习都扑在物理题上。
不得不说，今晚的物理题确实都很有难度，附中卷王数不胜数，在补习班提前学习的不在少数，所以他们上课进度飞快，很多综合性的物理题也都搬到课后题上了。
晚二自习五十分钟，许愿都没有写完一整份课后题。
最后一道题卡壳，死活找不到思路。
更别说剩下的数化生的作业。
附中对学生的要求就是上晚二自习，晚三自习上不上全部交由自觉，许愿下课了难得的凳子都没有挪。
可也根本写不完数化生的作业。
六科老师，每个老师都说每科只布置一点点，一点点*6之后就让人只想回给六个点点：“……”
挑着做了点作业，然后把没做完的那道物理题搁置，许愿收拾好东西回家。
除了周六日，许愿很少把作业带回家写，一是不喜欢写，二是在家里完全没有任何想要动笔的欲望，只想睡觉，效率低下不说看着也糟心，不如不拿。
晚三下课已经10：20，许愿窸窸窣窣的收拾了一会儿东西之后教室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飞奔着下楼出校门，许愿终于在十点半之前赶到了公交车站牌。
公交车站牌下人不算多，但也不少，周围还有骑着电动车从校门口呲溜蹿出去的身影。
看到站牌下的人的时候，许愿原本缓下来的步子快起来，没话找话地开口：“同桌，你也等车啊。”
许愿问：“你每天都上晚三吗？”
江沉月回：“不是，只有今天。”
“哦……”
公交站牌侧，周围的学生都各自分散，但靠得近的都唠着嗑。
冰冷的北方寒夜，昏黄的路灯下，半大的少年们嘴里冒着气儿，碎碎念着一天的事，吐槽早操，抱怨作业，讨论八卦，热火朝天的。
也有人安安静静地窝在围巾里，看着来来往往车水马龙，明灯高照。
这里吵闹，却让心无端安静下来。
许愿突然就很想和他说话，不为说什么，不为什么。
准备开口之际。
却听到他问：“你知道末班车是什么时候吗？”
许愿欣然答：“末班车在晚上十点半发车，始发站是火车站，就在不远处前两站，没几分钟就能过来，如果你要上晚三的话，一定要在十点半之前到公交车站牌，不然就可能赶不上了。”
“不过十点半到也可能赶不上，因为司机有时候发车早，就正好错过了，但这种概率不怎么大的。”
这时，绿色的公交车头顶闪着红光从远处缓缓开来，明亮的大灯让许愿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定睛一看，是819路，不是他们要坐的车。
公交车停下又启程，一大拨人上车。
站牌上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人，819的司机对着还待在原地的学生说：“后面没有车了，别等了，尽早回吧！”
有人问：“818和861都没有了吗？”
司机：“都没了。”
剩下的同学也都有些泄气，几个人刚巧认识：“那算了，打车回吧。”
说着就伸手拦了一辆车。
两人住的小区离附中不远，坐公交十几分钟，走路二十几分钟，打车十分钟都不到，许愿侧头问：“同桌，咱们打车回吧。”
“好。”江沉月点头。
就在许愿招手准备拦车的时候，江沉月问：“你带零钱了吗？”
“……没。”
她零钱都在微信里……
许愿期盼地抬眼问，“你带了吗？”
“没。”
许愿没招了：“那……咱们走回去？”
“好。”
-
临川多种槐树，道路两旁都是槐，新年刚过，橙黄色的小灯挂在干枯的树枝上绕了一圈又一圈，顺着柏油大道延展下去。
冬天晚上，将近十一点。
路上很多家店铺都已经关门。
两人就这样顺着大道一直走，难得的是，他们不说什么话，却并不尴尬。
在这样的静谧下，许愿脑子里回顾起被她搁置的那道物理题，慢慢地梳理着思路，从起始条件开始一点一点往后推，从最终运动状态往前推。
于某个瞬间，恍然想到一种新的思路。
“同桌——”
许愿猛一高兴正准备抬头问江沉月，侧过头，发现走在她身侧的少年微垂着眸，神色冷淡，眉心微蹙。
像是被她的喊声从思绪中拉扯出来，江沉月侧头问：“你刚刚要说什么？”
许愿回过神：“就是物理题的最后一道题，突然想到了怎么做，想和你讲一下思路问一下这个方向对不对来着。”
“哦，题目是什么？”
许愿：“？！”
居然没做？
许愿讲了一遍题目，说完没走两步，江沉月就说：“你的思路是什么？”
许愿开始从分析的入手条件开始说起，说得津津有味的。
江沉月耐心地垂眼听着，在她家楼门口停下，许愿一心讲题，也没注意，跟着停下。
物理题的数值一般都会设置得恰当正好，通常选择临界点或者某几个特殊点取值，现在没有草稿纸不能算，许愿大概讲了一下她的思路。
天空恰在此时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昏黄路灯下，明快的少女眉飞色舞说着，眉目冷淡的少年微垂着眸细心听着，昏黄的光线描摹着他们的模样在地上留下轮廓。
许愿半分钟后停下：“我的思路应该是对的吧……”
江沉月点头，指出她取值范围上的一个疏漏以后就说：“剩下的没问题了。”
“好！谢谢，那我明天要被挑中了就这么讲了，很晚了，我就不打扰了，我们明天见。”
江沉月点头：“明天见。”
许愿挥了挥手，笑着跑进了单元楼里，摁电梯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她同桌不是这栋楼里的吗？为什么没和她一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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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攒太阳版」：
他和我说：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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