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建奴被刺刀扎入胸膛，被石块砸得头破血流，被箭矢洞穿了脑袋，被大刀开膛破肚，下饺子一般惨叫着从城墙上摔下来。但就是这样的舍命进攻和消耗，明军的火器弹药消耗一空，守城士卒防御力大大减弱。
越来越多飞梯搭上了城墙，肩并肩挨着一排排，几乎排满了整面城墙，许多建奴终于是登上了城头，与明军士卒短兵相接，展开了殊死搏杀。
陈卫明一刀砍翻了面前的敌人，眼见建奴如蚂蚁般蜂拥而上，他知道，他们已经无力阻拦这些建奴出关，他们也无法活着离开此地。
“报国之志，有死无生！死战到底！弟兄们！随我杀！”陈卫明高举着手中的雁翎刀，血红着双目冲进敌群之中。
血光弥漫，烈火焚天。刀光犹寒，甲胄犹坚。
将士死志，一往无前。沧海山巅，葬我残剑。
十一月二十二日拂晓，皇太极终于带着大军攻破了将军石关，无数建奴头也不回地往关外奔逃而去。
二十三日下午，茅元仪与秦良玉合力把最后一批殿后的建奴消灭在将军石关山脚下。
茅元仪登上了将军石关，整个城头都被硝烟熏得焦黑，城头上的尸体堆叠了两三层，地面被血液染得猩红，踩在上面一路都是鲜明的脚印。
城门正上方，冉小闵低着头双膝跪地，两手紧紧握住旗杆，军旗稳稳伫立，残缺的大明日月旗此刻正迎风招展。陈卫明背靠着冉小闵的身躯，一手支着刀，一手还抓着一颗面目狰狞的头颅，他的胸前插着十数支箭矢，双目睁得浑圆，他看着的，是顺天府的方向。俩人的身边是数十具插满箭矢的明军将士遗体，身下是垒砌得半人多高的建奴尸首。
众人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茅元仪忽然大喊：“全体都有！敬礼！”
“轰！”整齐的踏步声，高举的右手，无声无息中，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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