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公仪子楚微怔，随后不动声色的瞟一眼周围，明白这是灵魂传音，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为什么要道歉。
不过云无祸的打扮与刚才确实不一样了，他把马尾放下了，整个人披头散发，刘海长到快遮住了眼睛。
无祸笑道：“让你先子，请吧。”
柳南感到疑惑，公仪子衿不屑，温阮知道无祸已经赢了。
公仪子楚轻咬了咬唇，思考了一会儿，先落了子。
一开始两人下的很快，看起来完全是不加思考，而且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势均力敌，等他们落子变慢时，几人都还未消化之前的棋局。
“喂，阮宝，他真的是个新人吗？”柳南凑到温阮耳边，悄悄道。
“现在不是了。”温阮笑道。
公仪子衿知道自己踢到硬板了，她又不是完全不懂棋局，她能看出来公仪子楚没有放水，而现在，公仪子楚的落子速度已经慢了许多，这种情况她只在公仪子楚对战云心时见到过。
虽然公仪子衿相信公仪子楚能赢，但不免开始担心起来。
“到你了。”无祸道，看向公仪子楚，公仪子楚专心看着棋盘，没有注意到无祸的目光。
很奇怪，就好像她不是在跟云无祸对战，而是……她自己。
他走的每一步都走到了她的想法上，每一招反制，下子，都是自己的风格。
棋盘上的子越来越少了。
轮到无祸了，无祸没有着急下子，而是对公仪子楚道：“你很厉害，是我见过下棋中最厉害的一个人，所以我还是要说声对不起。不要怀疑自己，你真的很强。”
除了温阮，旁人都听的有些莫名其妙。
公仪子楚抬头看向无祸，这是她在棋局上第一次看无祸，她感觉自己心跳加速，因为她知道自己要输了，输在了无祸最后那一点的变化上，他变回了自己。
“将军。”无祸轻声道。
公仪子楚呆呆的看着棋盘，她知道自己输了，再多走几步，也不会改变，到底是什么时候？
但她还是继续落子，不到最后一刻，她都不愿接受。
“绝杀…你输了，公仪子楚。”无祸道。
公仪子楚呆愣在原地，看着棋盘，久久不能平息。
除了温阮接受的快，其他人都还处于懵圈震惊的状态中。
就像当初赫鲁晓夫推翻斯大林的模式一样让苏联人难以接受。
公仪子楚就这么败了？
有时候伟大的陨落就像一棵草的枯萎一样，曾经盖世无双的英雄也会迟暮，变成一个糟老头子。风华绝代的少女也会变成丑陋的老太婆。
就像意外的来临，上一秒还跟你谈笑风生的人，下一秒就可能被车撞死。谁都可以接受，接受不了的只是记忆里的反差。
“我……输了……”公仪子楚言语含糊的吐出几个字。
“道…道歉吧，子衿，这下可以了吗？”公仪子楚头都不抬，轻声道。
“我…子楚姐姐…对不起…”公仪子衿感觉自己的喉咙都变得极为干涩，连带着声音都变得沙哑。
“别向我道歉，向他们道歉。”公仪子楚的长发披落，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更加脆弱。
她有想过自己是否会败，但是没想过这么猝不及防，这么快。她待在天上太久了，所以她摔的很惨，很痛，她甚至在想，如果自己没有来凑这一盘棋局，是不是就能保住自己不败的记录。
“对…对不起，这位姐姐。”公仪子衿低头，她知道惹了大祸了，事教人，一次就会。
“还有发誓呢？”无祸淡淡道。
公仪子衿咬了咬牙，憋着眼泪道：“我以灵魂起誓，以上所言，皆发自内心。”
“好极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无祸笑了笑，转头看向公仪子楚，她还保持着那副姿势，不过无祸感觉她好像要哭了一样，他知道她不会哭，但是这种感觉不好形容，他只想到这么形容。
无祸叹了口气，这事他好像做的有些过，虽然他本来也准备坦白。
又是一道灵魂传音进入公仪子楚耳朵。
“抱歉，我这次做的不对，我作弊了，我可以发誓没有说谎，如果以后还能有机会的话我会亲自解释，或者回头我让云心给你写封信，不用太在意了，真的很抱歉，回见。”
公仪子楚微怔，当她抬起头去看无祸时，三人已经走远了。
“子楚姐姐…对不起，都怪我，以后我绝对听你的话，再也不…任性了，真的…对不起…”
公仪子衿的泪滴落出来，手紧紧抓着衣角，不知所措。
“……没事了，你知错了便好，以后不要再任性胡闹了。”公仪子楚轻声道，看向无祸一行人的方向。
“子楚姐姐，我一定不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咳咳！”公仪子楚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公仪子衿慌忙掏出手帕上前，血染红了半块。
“子楚姐姐！没事吧？！”公仪子衿都快内疚死了。
“呼…没事…败了就是败了，没什么好说的，胜败乃兵家常事，等子墨来吧，当务之急，还是今天皇上召开的会议，那可能是我唯一的机会了……”公仪子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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