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雅儿是臣妾的命。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了她去。孙家何曾将雅儿当作人看？雅儿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您不惩罚孙家人也就罢了。竟还想着要雅儿回到那虎狼窟里去？雅儿也是陛下您的女儿啊，难道您不心疼她吗？”孟静姝捂着胸口，觉得心痛不已。
“你到底想如何？”赵长塔被孟静姝此举逼得有些烦了。
“请陛下赐雅儿和孙坚和离。”孟静姝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朕之前同你说过了，不行。公主府都一分为二了，两边人各过各的，互不打扰，还不行吗？非得要天下百姓传扬雅儿成亲不到一月就和离了吗？岂不是坐实了京中的传言？”赵长塔重复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说的他都烦了。
“那请陛下惩治散布谣言之人。”孟静姝起身，望着赵长塔。
“行，你若是要查个清楚，就由着你去。”赵长塔摆了摆手。
“若是此事与宫中人有关，陛下又当如何呢？”孟静姝非要赵长塔给个明确的结果。
赵长塔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语气不善，“皇后，你想如何呢？”
赵长塔生气了。
这一个两个的后妃都在逼他，半分余地都不给他留。
他这个皇帝做的一点儿尊严也没有。
“还请陛下秉公处置。”孟静姝丝毫不在意赵长塔有没有生气。
她委屈了这么多年，对贤妃和大皇子诸多忍让，在赵长塔眼里什么都不是。
那她还这么委屈自己做什么？
为了自己的女儿，她也要搏上一搏。
好让贤妃知道，谁才是宫里的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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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澜殿的门窗都被人用厚厚的黑纱遮住，透不进一丝的光亮进来。
殿中也不曾燃着蜡烛。
姜云曦甫一进门，就觉得殿内的空气沉闷极了，叫人呼吸都难受得紧。
“雅儿。”姜云曦走进黑黢黢的殿中，目光四处搜寻着赵雅所在。
终于，她在床边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赵雅。
赵雅正蜷缩成一团，也不说话，也不动作，也不哭泣，就只是待在那里。
哪还有半分之前嚣张跋扈的模样？
姜云曦晃了晃赵雅，赵雅像是毫无觉察一般，一丝反应也没有。
姜云曦看着沉闷的大殿，略微皱起了眉头，吩咐道，“将门窗打开，将窗纱扯下来。”
赵雅宫中的宫女皆不敢动。
姜云曦只好自己亲自动手，将离自己最近的一片黑纱从窗户上扯了下来。
一缕阳光照进了殿中。
姜云曦这才觉得这里像是个活人居住的地方。
但她转回头，却发现赵雅手脚并用，爬着躲到了最角落的位置，像是这阳光能吃人似的。
莲儿“扑通”一声跪下，拉住姜云曦的裙摆，哭诉道，“郡主，您救救公主吧？她如今也不敢见人、也不吃饭、也不睡觉。天天就藏起来。一点阳光都见不得。”
姜云曦一时愕然。
姜云曦走到赵雅面前，蹲着身子，耐心地安抚着她，“雅儿，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惩罚自己。皇后娘娘、太后娘娘、陛下、我、还有莲儿都很担心你，你若是一直这个样子，我们会难过的。”
听了这话的赵雅毫无反应。
姜云曦也不气馁，继续道，“我有个主意，能让百姓们不再议论你。你想不想听？你如果想听的话，就应我一声。”
赵雅这时才缓缓抬起头。
姜云曦看见了她眼中的那一丝希望的光亮。
姜云曦将手递给赵雅，笑着道，“来，我带你梳妆，无论何时，咱们都要漂漂亮亮的。”
赵雅犹豫着将手交给了姜云曦。
姜云曦将赵雅拉到了光亮处。
赵雅眯着眼睛觑了一眼日光，还想逃跑，被姜云曦死死地拽住了。
姜云曦将赵雅安置在梳妆台前，吩咐莲儿将屋内窗户上蒙着的黑纱全都取下。
莲儿瞧着赵雅还算正常的模样，和甄甄一起撕掉了全部的纱帘。
大殿内照进了日光，显得格外难得。
姜云曦给赵雅擦着脸、上好了妆，拉着她坐到书案前面。
甄甄将一堆书抱了过来。
她的眼里盯着那些书，心里有些不舍。
姜云曦拿出了最上面的一本，随手翻了翻，笑着对赵雅道，“不是有人编了你的故事么？那你再编他们的故事不就好了？编的越精彩，他们的故事便能在更多人间传开。他们不就忘了你的谣言了？”
姜云曦再三强调关于赵雅的那些话都是谣言。
她想让赵雅知道这一点。
“这一沓书都是甄甄诚心拿出来的。她攒了好久，连我都舍不得借。现在全都拿出来给你看。咱们参照着这些书，编出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来。”姜云曦嘴角噤着笑，看着甄甄。
甄甄撇了撇嘴，心下还是有些舍不得自己的这些宝贝。
赵雅接过了姜云曦手中的书，翻了翻，终于开口了，“那编谁的呢？”
“谁害你的，你就编谁的。”姜云曦露出鼓励的笑容。
赵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姜绾绾，立刻抬起笔来，奋笔疾书地在纸上写着什么。
见到自家公主终于说话了，莲儿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心想：“天呐，要是公主再不说话，只怕皇后要将漪澜殿的宫人们都杀个干净了。幸好小命保住了。”
姜云曦看着赵雅“唰唰唰”地起笔，文思泉涌，不一会儿就写完了一张纸。
姜云曦看着赵雅写的内容，心里想着：“赵雅还是拘束了些，这些都伤不了姜绾绾的。”
但她没提这件事，姜云曦知道，此时最重要的，是让赵雅从阴影里走出来。
赵雅闷着头写了半天，到了晚上，还没有停笔的意思。
姜云曦同她说着话，赵雅也似没听到似的，不抬头回应。
窗外的天已经黑了，殿内燃上了蜡烛，将整个殿内照的金碧辉煌的。
见天色晚了，姜云曦轻轻按着赵雅的手臂，“雅儿，天色晚了，你休息休息吧。”
赵雅没有回应。
姜云曦接着道，“我先回寝殿了。”
赵雅还是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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