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知会皇叔一声，别下手太重了，不然，朝中的有心人定是会逮着这件事说项。”
这京城对于赵长瑜来说，就是虎狼窝，稍不注意，赵长瑜就要被赵长塔样的狼狗一窝蜂地撕了。
甄甄点了点头，提着裙子就去了。
楠楠面无表情地替姜云曦分拣药材，这时才开口，语气淡淡，“是姜二姑娘的声音。”
楠楠的听力超然，加上她在孟府内听了许久的墙角，对姜绾绾的喊叫声很是熟悉。
若非是姜绾绾之前要用阴毒的法子害姜云曦，楠楠或许还会对她存着几分同情。
如今，楠楠觉得姜绾绾是自作自受。
不知天高地厚般地惹了不该惹的人，就应该受到惩罚。
“哦……”姜云曦平静道，“我还以为她会悄悄地来找我呢。没想到还是这般张扬的样子。”
姜云曦的语气里一点儿也没有觉得姜绾绾凄惨，仿佛一切都在姜云曦的意料之中。
姜思齐和赵哲雍早就去往代州了，姜绾绾在莒州举目无亲的，又被孟志吓破了胆。便只能来找认识她的赵长瑜亮明身份了。
不过……这赵长瑜为什么要打她?
“算了……”姜云曦摇了摇头，这未来帝王的心思，可真是不好猜。
她也就不猜了。
姜云曦之所以来到莒州，而不是去代州，其中之一个缘由就是为了姜绾绾。
若是姜绾绾一直被绑在孟府，可就祸害不了赵哲雍了。
这两个人，要凑在一起相互祸害才好呢。
另外，代州太乱了，她又信不过赵哲雍和姜思齐，担心他们会合谋，说她感染上了瘟疫，也让她暴毙。
到时候她可就真成了一缕冤魂了。
赵长瑜相比赵哲雍和姜思齐，还是可信很多的。
“郡主……”甄甄提着裙子小跑回来，气愤地直跺脚，“二姑娘居然冒充你的名号，在外招摇撞骗呢！真是不要脸，竟说她才是郡主，怕不是疯魔了吧。好歹安王殿下替您出了气，赏了她四十个巴掌。我瞧着她的脸都肿起来了呢！”
“安王殿下还命人将她绑起来示众，让众人认清她的嘴脸！真是大快人心。”甄甄觉得赵长瑜办事儿就是让人觉得神清气爽的。
“打得好。”
能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姜云曦自然是开心的，“不过，她如今身子可金贵着呢，赵长瑜除了打了她的脸，没有用其他的刑罚吧？”
楠楠自然知道姜云曦是在说什么的。
但是甄甄就不知道了，她皱着眉头，嘟着嘴，十分不服气，“她如今已经不是镇国公嫡女了，不过是个犯了事的人，身子有什么金贵的？”
“是是是……她犯了错就该罚。我不替她求情，就让她继续示众吧。”姜云曦安抚着甄甄。
甄甄这才露出了些许满意的神色。
她还一直记恨着姜绾绾设计姜云曦的事情，一直都想给姜云曦报仇呢。
姜绾绾被绑在隔离区门口的柱子上，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整个人面黄肌瘦，身上散发着一股子排泄物的臭味儿。
连灾民们都远远地绕开她，不愿意接近她。
然后，姜绾绾被扔进了隔离区内自生自灭。
这是姜云曦同赵长瑜提前说好的，要让姜绾绾到她的身边来。
这姜绾绾如今的样子，赵哲雍看了，只怕是会嫌弃。
姜云曦可是要将姜绾绾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送到赵哲雍的身边去呢。
“将这药给她灌下去，可别叫她死了。那就太无趣了。”姜云曦微微勾了勾嘴角。
甄甄一脸嫌弃地看着姜绾绾，“反正我不喂。我还是去找个民妇给她换衣服和喂药吧。”
甄甄提着裙子跑走了。
楠楠知道轻重缓急，左手端着一碗黑糊的药汤，右手毫不怜惜地掐住了姜绾绾的下巴，将药汤一股脑儿地全给姜绾绾灌了下去。
姜绾绾迷迷糊糊之中，呛了几口。
楠楠也不帮她擦嘴，直接就将姜绾绾撂在了地上，不管不顾。
姜绾绾的脑子嗡嗡作响，清醒了片刻，睁开眼，眼前却恍恍惚惚的，看不真切。
然后，姜绾绾又陷入了昏迷。
甄甄皱着眉头，喊了人来将姜绾绾抬走，又喊了个农夫给姜绾绾擦拭洗漱，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这二姑娘也真是的，怎么到哪里都害人呀？”甄甄端着一个盆，盆里放着姜绾绾的衣服。
甄甄实在是不想洗姜绾绾的衣服了，便直接将姜绾绾的衣服端去烧了。
姜绾绾醒来之后，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她见桌上有肉有菜，香气扑鼻，便也不管饭菜已经冷掉了，头埋在饭碗里狂吃了起来。
姜绾绾心想：这可比白粥要好吃上许多。
她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吃过一顿好菜好饭了。
饭吃完了，姜绾绾开始打量着屋内，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这是哪儿。
她害怕又被绑回了孟府关起来，便立刻打开门。
门外是一排排白布盖住的尸体。
姜绾绾立刻尖叫了起来，撒腿就跑。
触目可见的都是病殃殃的、躺得东倒西歪的人群。
她忽地想起在路边时听过的话，“隔离区内，人站着进去，躺着出来。”
姜绾绾才觉得自己犯了大错，不该在赵长瑜面前谎称自己是姜云曦的。
反正赵长瑜也认得她，她当时是怎么想的呀？
姜绾绾只想给自己几巴掌。
姜绾绾越跑心越跳得飞速，她有着隐隐的感觉，觉得自己也要活不成了。
因着被赵长瑜责罚了，姜绾绾也不敢去找赵长瑜了。
“苍天啊，你为何要这般待我？”姜绾绾仰头望向天空，觉得老天爷待她好生无情。
姜绾绾低头，就看见了楠楠正端着一碗药，从她的眼前走过去。
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姜绾绾立刻手脚并用，飞速地爬到楠楠的脚下，抓住楠楠的衣裙，抱住她的脚腕，哭得稀里哗啦的，“楠楠，你带我回京城吧……”
楠楠翻了一个白眼，抬脚甩了甩，一个没注意，在姜绾绾脸上踹了几脚。
姜绾绾此时却丝毫不在意这些，还是没有松手，依旧抱着楠楠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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