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怎样？！”杰克愤怒地盯着他问道。
“我不想怎么样啊？”理查德耸了耸肩，“你知道的，我是一个侦探，我只想要找出真正的凶手。”
“她是无辜的！她是无辜的！！！”杰克奋力地挣扎着，“你为了破案要把无辜的人卷进来吗？你这个疯子！”
“你知道她现在这副样子进入灰河有多危险吗？！”
“放心吧，杰克先生。”理查德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淡淡地说道，“就目前为止，你还不用担心你妹妹的人身安全问题。”
“？”杰克愣住了，一双因为愤怒变得通红的眼睛惊疑不定地盯着理查德。
“你的妹妹现在有人在保护。”理查德对着他说道，“放心，我们虽然是查案的，但是我们并没有丧心病狂到为了查案不择手段的地步。”
“不过——”理查德顿了顿，重新露出了笑容，“如果爱丽丝小姐是因为别的事情去世的话我就没办法了，那我只能深表遗憾。”
“你什么意思？！”杰克瞪着理查德问道。
“就我现在的破案进度所显示的情报来看，杀害安德烈·兰德的那位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要投案自首的意向，而且就他要找人来杀我这一点来说，他应该十分不想被抓。”
“因此——”理查德笑着看向对着面前的少年，“在这种真相已经满天飞的时候，他/她估计也就不会再去接你的妹妹了吧？”
“因为是个人都能想到我有很大的可能会在那个地方设置下陷阱，事实上也没错。”理查德耸了耸肩，“所以，在你进入监狱无力帮助妹妹的时候，那个人也不会再冒着被抓的风险来接走你妹妹。”
“那么——”理查德笑着问道，“按照你妹妹的身体状况来说，你觉得她还能坚持多久呢？”
“......”
“就算不论她生病的情况下，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要怎么样才能接着在灰河这种地方活下去呢？”
“嗯哼？请回答我，杰克先生。”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杰克终于崩溃了，他剧烈地挣扎着，眼睛里流出滚烫的泪水，“我们灰河的人就没有活下去的权力了吗？！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你们灰河的人当然有活下去的权力。”理查德说道。
“活下去的权力？你是指什么？”杰克愤怒的问道，“是指发臭的空气，脏乱的环境，还是指满是罪恶和危险的社会？！”
“我们每天都生活在这种环境下，在别的小孩在冬天能够围坐在火炉边上唱着歌谣的时候，我们只能在冰冷的纸箱子里互相依偎取暖，拿着别人吃剩下的或者硬的根本咬不动的面包充饥，而且还经常有了上顿没有下顿！”
“可是爱丽丝从来都没有抱怨过！”杰克泣不成声地说道，“爱丽丝就如同天使一般，在这种环境下都还保持着天真善良的心，明明自己都吃不饱，却还是老是把自己的食物分给别人，明明都和她说过了那些人都是些人渣，但是她从来没有听过我的话。”
“脑子里还充满着不切实际的幻想，经常和我讨论未来的事情，明明连饭都吃不饱了。”
“她跟我说，让我以后去当一个侦探。”杰克说道，“她说就是因为灰河的罪犯太多了，大家才会过苦日子，而我很聪明，以后当了侦探的话，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大侦探，把灰河里的罪犯全部清除，这样大家就可以过好日子了。”
“她真傻，灰河的问题哪里是一个侦探就可以解决的。”
“原本根据我的计划而言，我们再熬个几年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杰克说道，“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得上了这种怪病，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我却无能为力！”
“有一天晚上，她突然转过头来对我说，‘哥哥，以后没有我了，你要好好生活。’”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交代遗言一样。”杰克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身体微微颤抖，“明明她是最不该死的！明明她很怕死的！但是为了不让我担心，她甚至表现得比以前更阳光开朗了！”
“但是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她比谁都更想活着！她经常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不让我发现，她这种对生活这么乐观积极，脑子里还经常充满对未来生活的幻想的人，她怎么可能会不怕死？！”
“她这么一个善良的女孩，她只是想活着！”杰克盯着理查德怒吼道，“我也只是想让她活着，我们到底有什么罪？！”
————
审讯室外的几人也早在杰克爆发的时候就已经停止了谈论，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带上了一些低沉的情绪，尤其是芙宁娜，她的脸色很不好。
“啪！！！”
就在这时，一声响亮的巴掌声传出。
杰克的脸转到了一边，他的脸上多了一个红色的印记。
那是理查德在他脸上留下的。
“哦。”理查德冷冷地看着他，眼睛深处残留的愤怒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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