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叶霜难得串门，扶着肚子，脸色看着还是蜡黄蜡黄的，只是精气神比之前好点了。
杨柳想要带她进堂屋坐，叶霜摆摆手，靠到门上说“我就出来转转，不进去了，整天不是在床上躺着就是在坐着，越坐越乏。
杨柳也不勉强她，问“最近好点了吗？”
叶霜笑着点点头，声音含糊的说“林耀买了大米回来，虽说还是吐的厉害，终归是能吃的下了。”
“那就好。”杨柳也挺高兴，本来女人怀孕就辛苦，别说叶霜了，就是苏柔她也不会因为孕吐这种事就幸灾乐祸。
“你闻的了肉味吗？如果能的话让林耀去山上碰碰运气弄一点，野鸡兔子弄不到，鸟也行。”
叶霜摇头“不太能闻，我吐的太厉害了。”
“那就先缓缓，别怕糟蹋粮食，你的身体重要。”这还是杨柳方才想到的，叶霜吐的厉害，家里粮食又短缺，怕是舍不得浪费。
“真的得谢谢你和顾青云。”叶霜摸着肚子，神情温柔道“我还怕这孩子没福气，生不下来呢。”
“瞎说。”杨柳笑道“他福气好着呢，真要缺粮了跟我说，让你们应应急还是可以的。”
“你们帮的已经够多了。”这是叶霜的真心话，当初林耀答应了要给林家两钱，原本她也没觉得多难挣，大不了再咬咬牙就是了，偏偏她这个时候怀孕了，又是看病，又是吃药，顾青云帮的这一把算是救了他们的命，也安了她的心。
“客气什么，说不定以后我们也要林耀帮忙呢。”杨柳开玩笑的说。
叶霜真心的笑了“那是最好不过了，万一以后你们的生意好了，让林耀免费去帮你们都行。”
“那可不行。”方慧端着给杨柳煮的虾仁粥从厨房出来，乐呵呵的说“哪有帮工不要钱的。”
虾是方慧中午吃完饭特意去石头下翻的，新鲜着呢。
两个娃共吃一碗，杨柳一个人半碗，碗里没多少米，全是虾。
没有多余的了杨柳也没问叶霜吃不吃，只是说“这东西不要钱，把头去掉煮着挺鲜的，你可以试试。”
“好。”叶霜笑着应了，她身体不好站不了多久就得回去了，杨柳吃完粥去偏房把村里收过来的鸡蛋孵了。
方慧用手摸着旁边还温热的泥槽问她“晚上要不要把灶暖点着，万一降温冻坏了怎么办。”
杨柳：“暂时不用，晚上多烧点柴，烧的时候留一根烧一半，只要柴火中间的芯没灭就行，能坚持到天亮。”
方慧听她这么说也就歇了心思，说道起了自己这几天要做的事“我趁着河没结冰多摸点虾，到时候晒了留着给你煮粥。”
杨柳笑眯眯的“谢谢娘，不过水凉，你还是别碰了，对身体不好，明年我们再晒。”
方慧手摸上杨柳的肚子，乐呵道“我可不能饿着我孙子。”
在院子里玩的顾念跑了进来，仰头认真的看着方慧说“奶奶，我不饿。”
两人顿时笑了起来，方慧摸着她的脑袋道“我说的是你娘肚子里的弟弟。”
“是弟弟嘛？”顾念歪头。
杨柳：“也可能是妹妹哦。”
顾念点点头“弟弟和妹妹我都喜欢，以后我的好吃的都给她吃。”
方慧夸她“念念真懂事，是个大孩子了。”
杨柳也笑了笑，蹲下身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不用都给他吃，你们三个都有份。”
顾想表情茫然了一瞬，很快又笑了，大声的应“我知道了娘。”
“去玩吧。”杨柳打发她离开，这才看向方慧“太懂事也并非好事。”
方慧不解她的话“她是大的，让着小的是应该。”
“我不觉得这样是对的，你也别这么要求阿念和阿想，我们能做的是尽所能给他们三个同等的待遇，而不是要求谁牺牲自己去照顾另一个，这对做出让步的那个是不公平的。”
方慧张着嘴巴，对于杨柳的话实在是不理解。在她印象里，大的就该让着小的，从小就是这么被家里的大人耳提面命的，现在杨柳告诉她这样是不对的…
杨柳也没打算解释，她只是想让方慧不要给顾想和顾念灌输这种思想，追根究底也是怕顾想和顾念觉得有了弟弟妹妹家里人就不爱他们了。
—
晚上顾青云和杨回回来的算早，村里人已经堵门睡觉了，但是天还没有完全黑透，能瞧见一点光亮。
方慧给他留了饭菜，一盘猪油炒笋和满满一大碗黄涔涔的谷子饭。
顾青云也是饿着了，进门洗了把手话都不说一句就端着碗吃了起来。
他吃的急但是并不埋汰，杨柳把糖水推给他。
顾青云一口气喝了个光，打了个饱嗝这才慢了下来“鸡崽没卖完，明天还得跑一趟。”
“还真没卖完啊。”方慧有些惊讶。
顾青云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剩的也不多，三十八只了，公鸡换完了，都剩母鸡了。”
“赵萍说要一只公鸡的。”方慧皱起了眉。
杨柳倒是无所谓，反正卖给谁都是卖，跟顾青云嘱咐“你明天留八只母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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