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域众人猛地抬头，望向那道刺破东域苍穹的耀眼气息，瞳孔骤然收缩。
那气息中蕴含的波动既熟悉又陌生，带着一种隐隐透着令天地震颤的本源之力，仿佛是混沌初开时便已存在的光。
“主…主人！？”龙轩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从那气息中，他竟感觉到了一丝来自叶莫尘的气息。
千羽柔的目光死死锁定着气息源头——天玄宗遗址深处，那座早已坍塌大半的主峰之下，一道白衣身影正缓缓站起。
见那白衣身影，她仿佛又见到了昔日的叶莫尘一般，胸脯剧烈起伏。
但千羽柔此刻却保持着明智，她清楚的知道，无论那人与叶莫尘多么相似，却终究不是他。
玄龟此刻也是陷入一丝混乱，难以置信道：“真…真的是主人！？”
朱青看出了些许端倪，摇了摇头道：“不…不是主人！是小莫尘！他此刻的气息…竟…竟是半神之境！”
小莫尘踏入半神之境后，整个人的容貌气质也是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并非刻意蜕变，分明是突破半神境时，体内潜藏的神只血脉彻底觉醒，将那些被凡俗岁月掩盖的本真模样一点点剥离出来。
而对于小莫尘此刻的模样，樊天可以说是化成灰都认识。
樊天望着那道白衣身影，浑浊的老眼中骤然掀起惊涛骇浪，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又瞬间沸腾。
“是……是您……”樊天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苍老的手指死死攥着衣襟，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曾以为那道恩人的身影早已湮灭在时光洪流，却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
当年宇宙崩塌之际，他于浩瀚之海中窥见的那道身影，不正是这般模样吗？
白衣胜雪，神纹昭昭，举手投足间带着令天地臣服的本源威压。
“原来……原来如此……”樊天老泪纵横，双腿一软，竟对着那道身影深深跪了下去，声音哽咽却带着无尽的虔诚。
“老朽……老朽竟不知恩人近在咫尺……这些年，多有怠慢，还望……还望恕罪！”
他终于明白，为何初见小莫尘时便觉其与自己那位结拜兄弟相似，原来两人竟是同一人，且真实身份，正是那位帝君。
原本他只将叶莫尘当做帝君殿后人，当做新一任帝君，这才能招来朱青、玄龟、龙轩这等帝君殿前任元老。
若不是小莫尘此刻踏入半神之境，外貌发生了改变，变得与当年的帝君一模一样，他可能到死都不清楚叶莫尘的身份。
玄龟与龙轩皆是一惊，从未见过樊天如此失态，更从未见他对谁行此大礼。
而此刻的小莫尘，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低头看向跪在废墟中的樊天，那双刚觉醒神只威严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懵懂。
小莫尘本是与苏无痕等人一同闭关，这才避开了外界的混沌与厮杀。
可就在方才，当苏无痕的金光在灰雾中彻底消散、钟离雪的枪影坠向深渊的刹那，他似是有所感应，强行破开了桎梏。
小莫尘茫然地看着四周：断裂的石柱、燃烧的殿宇、还有空气中弥漫着的、令他心口发疼的血腥味。
他本可轻松的知晓先前发生了什么，可他却不敢运用神识回顾。
他害怕，他怕他接受不了结果。
似乎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正在一点点碎裂，那感觉让他痛彻心扉。
“苏哥哥……钟姐姐……”他试探着喊了一声，却在空旷的虚空中激起了层层回音，无人应答。
空间夹角中，韩逸尘看着身侧的斩神剑剧烈震颤，神魂猛地一震。
他能感受到斩神剑的情绪，那是相隔了无数岁月之后，再次见到主人的喜悦之情。
可韩逸尘想不明白，尽管小莫尘与叶莫尘极为相似，可却并非真正的叶莫尘。
忽然，韩逸尘瞳孔骤缩，似乎是想通了什么。
“斩神剑不可能认错！原来莫尘弟弟就是师尊！”
“现在想来，世间怎么可能有如此神似且同名同姓的两个人！”
“师……师尊！”韩逸尘的声音带着哭腔，千百万年的绝望与痛苦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小莫尘的目光扫过废墟，指尖无意识地蜷缩。
虚空之中除了血腥味，还残留着苏无痕那缕金光破碎前的炽热，以及钟离雪枪影坠落后的凛冽——那些曾与他并肩说笑的气息，此刻竟稀薄得像随时会消散的烟。
他终究还是没能忍住，一丝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出去，像怕惊扰了什么，却在触及虚空时，整个人为之一震。
“不……不可能……”小莫尘的声音发颤，额间的神纹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原本沉静的眼眸瞬间被猩红覆盖。
他一直不敢想，不敢信，可神识探查回顾的信息不会骗他。
那些笑着喊他“小莫尘”的人，那些护着他、教他术法、分他零食的人，那些说要等他长大一起重振天玄宗的人……都没了？
“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冲破喉咙，小莫尘周身的本源之力瞬间狂暴起来，白衣猎猎作响，竟被骤然翻涌的灵力撕裂了数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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