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杭没有做很大份的菜，四餐一汤刚够他和诸伏高明一起吃完。
他吃完饭就开始趴在餐桌上滚一个黑色的盒子玩。诸伏高明打眼一看觉得那边趴着只白色的大猫在用爪子滚球玩。
那盒子的材质很奇怪，光听和桌面碰撞的声音像是木头，但看它反光的材质却像是金属。
诸伏高明坐在时杭对面，视线随着那个黑色的盒子动了动。
“这是什么？”
“一个老家伙，”时杭戳了戳「卡俄斯」形成的黑盒，那里面是它的核心代码，“前段时间被我打了一顿，就变成这样了。”
尽管对于一个程序来说，只要核心代码还在，它就没有彻底消亡。但实际上在DEATH进行加密封锁后，除非时杭亲自输入口令，否则它也不可能“复活”。
至少目前来说，时杭还没有彻底杀死它的想法。
他有一个初步的设想，具体要怎么操作还不好说，但成功可能性很大。能做出来的话也算是废物利用了，没成就当卡俄斯点儿背。
自己就是这么随意啦。
诸伏高明：？
时杭的形容过于微妙，以至于他在想时杭拿着人家骨灰盒玩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不若让他……入土为安？”
时杭：(?_?)
“这不是骨灰盒。”
他看起来很像是会挖人祖坟的狂徒吗？
除非必要他还是不会挖坟的。
诸伏高明：“……”
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这里面装的是是骨灰的？
“这个是复活甲。”时杭诚恳的说道，“随便丢进一台智能家电里就能获得一个兢兢业业想要让自家诈尸的电子幽灵。”
诸伏高明动作迅速的把放在手边的手机塞进了衣服口袋里。
……倒也没有这么可怕。
“怎么说？”诸伏高明对卡巴拉的事情还是很好奇的。
之前他打探到的消息都属于外围普遍印象——与能力无关，实在是圈子的问题。难得看时杭有耐心说点有趣的事情，他也就顺其自然。
“就是说，”时杭摸了摸下巴，“以前的旧系统，补丁打太多要运行不动了，bug也多。”
确实是补丁太多运行不动。但补丁就是时杭故意打上去，用来压缩卡俄斯运行空间的。
至于说bug……啊，他倒是打补丁打得很开心。但补丁是一个运行逻辑，卡俄斯自己又是一套运行逻辑，两者彼此消磨就难免会出现一堆系统垃圾。
偶尔不巧的话，那些系统垃圾就会影响程序运行。
不过这都是小事，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bug靠DEATH自检就能解决。剩下的部分卡巴拉里也有不少能人。
实在不行就刷机重启。
“然后我就把旧系统干掉……打包了。”时杭一拍手，若无其事的看着诸伏高明，就好像他没有说漏嘴一样。
诸伏高明：……
错觉吗，为什么他觉得哪里不对劲。
什么叫“把旧系统干掉”？这个用词也未免过于拟人了。
“为什么不直接删除？”诸伏高明看着摆在桌子上的黑色立方体，不由有些疑惑。
“万一有用呢？”时杭眨眨眼，“废物利用嘛，毕竟是遗物。再不济我还能拿去气别人。”
等到前文明哪个遗老出现，他就拿这个暴击他们狗头。
说到做到，哼哼。
诸伏高明心说看来又有人要倒霉了，不过没关系，不是他们就行。
*
松田阵平看着DEATH发来的消息，有些忐忑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
「BOSS的情绪不太稳定，想要稍微平复一下再和您说话」
「请不要自责，BOSS说他活了一两百年，有些时候难免会想起伤心事」
“小阵平，”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并排坐在三楼露台边缘，那一块的位置在折叠空间外，“有的时候我也会觉得，toki他好辛苦啊。”
他抬起头去看天空上挂着的半轮月亮，松田阵平只低着头看手机。
松田阵平低低的“嗯”了一声。
在“工作”之外的时间里，时杭的表现无限接近一个普通的、有些天赋和能力的青年。
可他并不普通。
卡巴拉的担子很重，他只是习惯忙里偷闲。M-ts造成的影响向来复杂，在遇到棘手的部分时还需要他去监督。
生意场上的应酬时杭从来不提。他总说已经没人能给他脸色看，但就算如此这也不是个轻松的工作。
“但是他不喜欢说出来。”松田阵平按灭手机，抬起头，“能被他说出来的，都是那些早已尘埃落定的事情。”
就算全世界都知道，也不可能再推翻已有的结果。
如果说只是这样，松田阵平还能说他是过分小心了，但是……
他连自己都防着。
——你到底在担忧什么呢？
在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什么未知的危险，需要你做到这种程度？
松田阵平并不想责怪他。
因为能被时杭隐瞒到这种程度的秘密，那个秘密的真相一定不是其他人能够承受的。
时杭连自己手上沾染的鲜血都可以摊开给他看。尽管过程比较曲折，他也迂回的不像样子，但松田阵平已经很高兴了。
他没有被排除在外。
时杭隐瞒他的事情，仅仅是因为真的不能说给任何人听。
但他真的很担心时杭的状态。
一个人背负着这样沉重的真相，真的没关系吗？
「阵平」
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
「我们聊聊天吧」
「=???=我一个人睡不着」
松田阵平打字很快，没过一会儿他就连着回了好几条消息。
「好」
「你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我和hgai在三楼露台坐着，他非要看月亮」
他的手指顿了顿，找出备忘录，在一堆奇奇怪怪的颜表情里翻了翻，找出一个比较合适的发了过去。
「??· ·??今天天气很好，很适合赏月」
时杭也回的很快：
「我坐在房顶，视野是真的很不错」
「代行者不会感冒真的是太好了，我想直接在上边睡」
松田阵平失笑：
「你好像很喜欢高处？」
「因为可以离天空更近一些，森塔罗斯是看不见天空的。听我哥说，我去的时候已经有三百多年见不到太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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