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犹豫了，要不要给师姐服下？
九死一生啊！
他不能承受师姐身死道消的结局，尤其此事还是因他而起！
但，不服用，同样九死一生！
紫落尘身形剧烈抖动起来，她看见了姜浩手上的丹药，也看到了他的迟疑，心中已然有了猜测。
她艰难说道：“姜浩——不要等了——求求你！”
姜浩咬了咬牙，快速把丹药塞入师姐手中，诚恳说道：“师姐挺住，我不能没有你。”
“好——”紫落尘艰难说道，闭上双眼，身形抖动的更加剧烈，周身的气息更加狂暴迅疾，把姜浩都生生推向十丈以外。
就在此刻，沈阁老破空而来，悬浮在紫落尘上空，双手往下奋力一按。
砰——
两股气息轰然相撞，发出巨大的声响，沈山河的身形竟然弹出去十丈之远。
云飘渺随即赶到，大声喊着“压制不住吗？”
沈阁老疑惑说道：“不应该啊，她只是宗师修为，我再试试。”
姜浩赶紧拦着：“不要压制了，我给她服了丹药。”
“什么！”沈山河和云飘渺大惊失色，这世上还有针对走火入魔的丹药吗？
“什么丹药？什么药性？效果怎么样？”云飘渺连连问道。
姜浩搪塞道：“我偶然得到的——老丹药，药效——可能很大，效果——不大清楚……”
“你！”云飘渺大怒，猛然飘到姜浩跟前，手掌高高扬起——
“云首席不可！”沈山河出声阻拦。
闻讯赶来的江棉儿也眼巴巴的看着，一脸哀求神色。
云飘渺咬碎了银牙，终于放下手臂，恨恨说道：“你给我等着！”
是的，大家只能等着。
紫落尘周围的气息越来越猛烈，大家已经退到了百丈之外，依然能感觉到切肤的罡风。
她身后的房舍院落之中，所有的人都清理一空了。
很快，一团浓重的迷雾升腾起来，把紫落尘的身影严密包裹，众人什么也看不到了。
让人惊恐的是，那团迷雾翻腾涌动之间，竟然现出两股诡异的、碗口粗细的雾气，一股黑色，一股红色，宛如两条飞舞的大蛇，好似嬉戏又宛如拼杀，让人心惊胆寒。
姜浩知道，九一丹开始起作用了。
那黑蛇如果是走火入魔的魔气的话，那红蛇就是九一丹的丹气了。
如果黑蛇获胜，师姐身死道消，如果红蛇获胜，师姐涅盘重生，会有诸多好处。
红蛇啊，你可加把劲啊！
好像听见了姜浩的心声，红蛇猛然就粗大了一倍以上，向着黑蛇追击而去，那黑蛇则顿时败退，变得只有胳膊粗细了。
此刻，更加凌厉的气息席卷而来，众人不得不再次退后。
云飘渺心中惊惧悲苦，她明显感觉的，那股强大的气息根本不是紫落尘的，而属于紫落尘的气息，则飘摇而羸弱，宛如风中烛火，随时都会熄灭。
……
姜浩忽略了一件事，他拿出的，是水承天当年炼制的丹药，在储物戒中存放了不下百年，这样的老丹药，药力凝炼而醇厚，根本不是紫落尘所能承受的。
确切的说，紫落尘服用半枚即可。
因而，此刻的紫落尘，已经不是被魔气侵袭，而是被强大的丹气持续攻击，她觉得自己或许挺不住了。
经脉中已然破败不堪，神魂也迷离恍惚，就连血肉也仿佛不存在了。
痛，无边的剧痛锐痛刺痛钝痛各种痛。
痛到无法呼吸，痛到心神失守，痛到神魂飘然离体，看到了自己盘坐着瑟瑟发抖的样子。
“咦？你坚持不住了吗？”一个清脆的声音在紫落尘脑海中响起。
紫落尘惊异之下，神魂立刻归位，无边的痛楚再次将她淹没。
“谁？”她厉声问道，嘴巴却没有翕动，只是心神在发声。
“我是丹药啊，九一丹。”
“丹药——你——成精了？”紫落尘大为震撼，身上的痛楚都似乎减轻了不少。
“成精？那是什么？”
“就是——”紫落尘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变得很厉害。”
“哈哈，我当然很厉害，告诉你吧，我们一起有二十颗丹药，就我睡醒了，而且主人当初留在每一颗丹药上的一丝信念，都被我吸收了。”
紫落尘听得云山雾绕，但她顾不上这些，赶紧问道：“那你能救我吗？”
“你——修为太差了啊。”
紫落尘这辈子都没想到，竟然被一颗丹药嫌弃了。
她嗫嚅道：“我不想死，我想陪着姜浩。”
“姜浩是谁？”
“我的道侣，就是外面那个一身青衫的年轻修士。”
“他呀——那我能救你了。”
“恩？”
“他身上有我主人的气息，也算是我的主人了，你嘛，算是母猪。”
嗯？
紫落尘颇为无语，小心问道：“你想说的，是主母吗？”
“对对对，主母主母，这个词好听多了。”
紫落尘明白了，这颗成了精的丹药有点脑子，但是不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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