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阑珊将拳头上的血一点点地，转移到手帕上。
然后瘪了瘪嘴，不情愿地说了一句:“那好吧。”
又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转身蹲下，嫌弃的用食指和大拇指，捏起领头人的一小块干净的衣领。
对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的他说:“我劝你，既然长了脑子也长了嘴，以后就好好说话，好好做人。
今天只是折你三肢，回家养养还能用。要是再干人不该干的事，说人不该说的话。我就叫你当一辈子只能蠕动的长虫！懂吗？”
不等他反应，林春意也蹲在另一侧，在他的惨叫中，把他被打折了的手和腿，给一一接了回去。
折了，其实就是脱臼错了位。刚好她们之前有过几次打斗不小心给对方整脱臼的经历，也就看过几回大夫，学了两招。
接个骨，也算是勉勉强强有点经验了。
林春意轻言细语地对他说道:“你要想想，你的兄弟们刚刚不仅挨了打，还得把身上的钱都交了出来。
而你做了多少坏事，还说了多少侮辱我们的话。按道理来说，是要被我们杀掉埋到地里的，对不对？”
接着语气一顿，给这人思考的时间。
领头人便艰难地点点头，往后一缩。
她便眯着眼睛，似是蛊惑地轻柔一笑:“我们现在只是打了你一顿，又没拿你钱。这已经是很对你很宽恕了，对不对？
所以你要知道感恩，回去好好养伤，以后可不要再做坏人了。你还有大半辈子能好好生活呢，对吧？”
领头人的眼里，有七分恐惧和三分感激，还有满满的眼泪，
“不，不敢呜呜……”牙齿和鲜血已经占领了口腔，令他难以发出正常的字和音。
人类的大脑对于恐惧，有着有限的记忆。超过了某个时间，就会慢慢忘记。
但这话并不完整，大脑的记忆也许会慢慢消失，但还有肉体会记得。
就像许多小说里写的，真正相爱的人，就算是失忆了，大脑忘记了，
但肉体也还会记得！
只需要一个特殊的瞬间，肉体就会脱离大脑的掌控，下意识地做出曾经爱一个人的的举动。
恐惧也是如此。
所以一个人被深深伤害之后，不仅要花很长的时间去治愈去忘记。还要花更长的时间，让肉体不再做出下意识的反应。
而这个领头人今天所感受到的恐惧，和遭受的痛。不管是从记忆上，还是肉体上，都将要用一生去抚平。
他此后的一生，只要有人提到“女人”，“侮辱调戏”，“黑”等字眼，或者想重新说和做这些，都会瞬间想起今天的记忆。
然后恐惧和疼痛，将会立马紧跟着，席卷他的整个身体和心灵。
领头人拄着林春意亲自用砍柴刀给他砍的一根粗树枝，在她们两人的视线中，慢慢挪动着离开了。
“好了，终于解决完了。这地方晦气，赶紧走走走。”林春意摸了摸一直乖巧不曾惊慌，也不曾乱动的桃子，一跃就上了骡车。
“呃呃！”早就见识过好多次大型危险场面的它，丝毫不慌，稳步冲向县城！
林阑珊也坐在车厢前，把姐姐挣来的银钱数了数，顿时两眼放光，“那我们赶紧去买玉容膏和珍珠粉！”
其实对于今天的事，她们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明明一年以前，她们还只是和平之国的普通学生。
现在竟然能做到对人下这么重的手，甚至觉得就算打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因为没完全守住本心，多少被时代给改变了一些对人对事的处理方式？
还是因为有了高于常人的能力，就开始觉得自己可以随心所欲了？
或者是因为手上已经沾染过人命，认为今天的行为已经是很仁慈的表现？
她们心里，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可不管怎么说，她们都避免不了这些事，也改变不了自己渐渐对他人之性命的漠视，更没有办法再回到从前的善良。
那不如就这样吧，毕竟在不同的时代，肯定是要有不同的活法对吧。
嗯，她们没做错！
姐妹两人都没什么负担，驾着骡车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这个未来好几年，都会被这附近的地痞流氓所恐惧，不敢乱来的地方！
巳时末。
喧闹的人群，叫卖的摊贩，慢行的车马，还有各种器具的碰撞与杂耍卖艺……
各种声音汇成一片，形成了每日都热闹非凡的元丰县。
两姐妹进了城，第一件事，就是去把今天在几个小流氓身上上挣的银钱给花了。
还是那句老话，意外之财，得赶紧花！
一共有三两左右，正好快到饭点儿了，姐妹两人就欢欢喜喜地，又进了食味楼～
“小哥，给我们找一个雅间。”
大堂不需要额外花钱，还很热闹。但她们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还是更喜欢上二楼雅间，清净地吃饭。
热闹嘛，远远地听，远远地看就行了，谁乐意处在热闹中心看呐。
所谓好奇害死猫，要是刚好出什么事了，不得最先受到波及才怪！
“好嘞，两位姑娘请跟我上二楼，仔细着脚下。”
……
等待上菜的时间不算长，但也着实是无聊的。
楼下大堂的食客之间的话闲之音，与楼外人头攒动的景象，尽入她们的耳与眼中。
可惜半点有趣的事儿都没听到或见到。
林阑珊抿了一口清苦的春露茶，“姐，食味楼要是能整点儿舞乐多好啊，边吃边看。”
就搁现代，她们也是喜爱边看综艺边吃饭的。如今吃个饭，竟是半点娱乐都没了！
“……你瞧瞧你这模样，真是越来越不得了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大家族的纨绔子弟呢。吃个饭都得给你奏个乐，跳个舞。”
“人嘛，总是要追求越来越好的呀。之前咱们那是还在努力奋斗物质，现在物质满足了，可不就想要点儿精神上的嘛。”
“你就直说，你想干嘛。”
林阑珊将杯中茶水饮尽，随即露出了堪称谄媚的笑脸，
一本正经道:“每次来县城都是，吃饭、卖东西、买东西然后回家。实在是太平淡太腻了，我想要寻点儿刺激的～”
“？”林春意满头冒号，但眉头忍不住一缩。直觉妹妹接下来要说的刺激，应该不会是啥好方向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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