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将少年人温柔而热忱的话送到对面人身边，但听见这句话的顾衍却实实在在地愣住了。
他是喜欢陆云昼没错，但是也从来没有设想过陆云昼也喜欢自己。
陆云昼还在继续说着，语气里带着顾衍从未听过的坚定，还夹杂着顾衍非常熟悉的温柔：“我知道你现在可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甚至可能会觉得有一点儿膈应......”
说到这里的时候，陆云昼的语气里带了些无奈：“毕竟现在是一个和你性别相同的人在和你表白，不理解也很正常。但我既然站在这里，也已经和你说了这些事，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对人产生过什么除了比赛之外的兴趣，直到你出现。”
“一开始的确是觉得你的技术很好，把你招进队伍里之后才发现捡到了宝贝，想要对你好一点，但......后来这种照顾好像就变了味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感觉，但有些感觉要是能被形容出来倒是显得很苍白。”
“我也想过恢复正常，但很显然我做不到。”
“所以我想遵从本心。”
顾衍听着陆云昼的表白，逐渐从一开始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听着陆云昼说着，心里慢慢回想起了前段时间和陆云昼的一切互动，找到了些许端倪。
难怪上上个礼拜的时候陆云昼会变得对自己这么冷淡，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再加上当时他才刚刚察觉到自己对于陆云昼的心意，正是特别在意自己在陆云昼心中形象的时候，每天心里都怀揣着一份不安。
原来是因为......这样吗？
陆云昼说完了自己所有该说的，看着顾衍的时候有些忐忑。
他察觉到自己失序的心跳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多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从他开始做队长以来，已经很久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平时的冷静自持全都抛之脑后了。
但此刻，他心如擂鼓。
顾衍沉默了很久，心里一直在做着挣扎。
他的确是喜欢陆云昼的，这一点他没有办法否认。
不然他要怎么解释每一次和陆云昼亲密接触时，他为什么总想着在靠近一点，为什么在此刻陆云昼朝他表白的时候，一向镇定的大脑却像是失控了一般，无法思考。
但是……他真的还可以吗？
顾衍虽然厌恶卫青阳，但是始终无法否认的是，自从经历了卫青阳那件事之后，他对再次恋爱始终带着些犹豫。
他不知道自己还配不配得上陆云昼，毕竟陆云昼这么好，自己也把他当做偶像喜欢了很久，而自己却有着卫青阳这样的黑历史。
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每天晚上都要看一眼的星星突然有一天落下来了。
还刚巧落到了他肩膀上。
顾衍一直觉得自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的。
所以他下意识觉得自己其实是在做梦。
在陆云昼就快忍不住要开口说“没关系，不用感觉为难”的时候，顾衍终于抬起头，直视着陆云昼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一边组织着措辞，一边说着：“我......其实......”
在顿了一下之后，他的手无意识地揪起了外套下摆，随后继续：“我之前谈过一次，和男生。”
陆云昼听到这句话，挑了挑眉。
倒不是意外顾衍居然谈过恋爱，毕竟小朋友这么好看，学校里追他的人应该是一抓一大把的。
让他惊讶的是顾衍居然谈过男朋友。
“所以我觉得其实......”顾衍继续向下说着，努力想着一个不会让陆云昼误会的回答。
看着顾衍这副样子，陆云昼对他的上一任男朋友大致有了一个初步的猜测，于是说出口：“因为这个，所以觉得自己不配吗？”
顾衍下意识点了点头。
陆云昼被顾衍逗笑了，弯着眼看着顾衍，问出的问题像是在玩笑，但又非常认真：“你和那个......前男友，接过吻吗？”
顾衍还沉浸在和陆云昼坦白了的情绪里，听见这个问题先是愣了愣，随后摇了摇头：“没有。”
“那应该......没有去过酒店？”陆云昼原本想直白一点，但怕吓着小朋友，找了一个委婉一些的说辞。
顾衍还是被这句话吓了一下，但很快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喜欢他吗？”陆云昼最后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顾衍抿着唇，继续摇头，还附赠了一个解释：“我其实不喜欢他，但那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男生，所以就......想试一下。”
陆云昼了然点了点头，随后下了判定：“你都不喜欢他，没抱过没亲过没去过酒店，那不算谈恋爱。”
“小衍，这不能算是谈恋爱，只能算是你有一个舔狗。”
最后一句话陆云昼说的极其直白，顾衍抬起眸子看向陆云昼，重复了一遍：“舔狗？”
“嗯。”陆云昼极其肯定地点了点头，“所以小衍，不需要因为这个觉得自己配不配得上我，不是这么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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