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荣华没去，她怔在原地，手在身旁，不断颤抖。
她不是怕李夕出事，而是刚才李夕的样子，别人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她再清楚不过。
李夕——怀孕了。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恐怕这个李夕，他们家是甩不掉了。
这个事情只要被傅严知道，而且还是被她公布于众的，她一定不会有好日子过得。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许荣华恍恍惚惚的往屋里走。
别人只当她被李夕的状态吓坏了。
刘胜男“啧啧”出声，“太可怕了，这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俩自己就打起来了。”
“刚刚...”王晴迟疑出声，“刚刚那个力道，就算重重摔在地上，也不应该是身下出血，你们说李夕她不会...怀孕了吧？”最后几个字只有口型。
叶知予也比较意外，不过李夕早就把自己交给傅庭深，肯定也没什么措施，怀孕也是迟早的事。
可怜了那个孩子，不过也是一种幸运吧。
就算生下来，母亲肯定会把她当做嫁进傅家的工具，父亲也不见得多期待他的到来。
爷爷奶奶也是那个德行，本来就看不起李夕，又怎么会待见李夕生下的她。
到时候落得个人人都嫌弃的下场，不出世也挺好的，不然也是痛苦。
“嘘！！！”
“千万别说，她不要名声，我们还要呢，不管是什么，也不管别人怎么想，都不是我们能猜测的。”
周雪紧张地看了一眼周围，发现没人注意到，才松了一口气。
王晴后知后觉的捂住嘴。
下午叶知予去到陆家，田红芳问她：“知青点发生什么了，那李知青怎么了，村里传遍了，说她受伤进医院了，是不是跟傅庭深的母亲有关？”
村里就是这样，出点什么事都瞒不住，只是真相不太清楚而已，都知道许荣华来村子，但是见过她的人很少。
“对，傅阿姨不喜欢李夕做她的儿媳妇儿，今天情绪太激动了。”
见叶知予点头，田红芳拍着大腿，“作孽啊，再不喜欢人家也不能打人啊，还严重到进医院。”
叶知予耸耸肩，傅家从上到下都烂透了，很正常的。
气愤的田红芳看叶知予一脸思索，以为她在想婆婆打准儿媳的事，在害怕。
赶紧跟她解释：“知予啊，你放心，我不打人啊。”
哎，不对，又感觉自己这句话有歧义，好像自己是不喜欢她才这么保证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很喜欢你，也不打人，你别害怕。”
今天在家闲着的陆为民笑她：“你别着急，叶丫头怎么会不清楚你。”
“你懂什么？”田红芳啐他。
被嫌弃的陆为民摸摸鼻子，悻悻的闭嘴。
“大娘，陆叔说得对，她怎么能跟您比呢？您这么好，跟我亲妈一样。”
说着，叶知予趴在她的腿上。
田红芳满是岁月痕迹的手，一下一下梳着她乌黑的长发。
力道轻柔，麻麻的，舒服的叶知予想要睡觉。
“我也要，娘这样最舒服了。”陆筠也凑过来，跟叶知予一人一条腿。
“好好，有你们两个女儿，我做梦都要笑醒了。”
陆沉拿着书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很温馨，他面部柔和下来，第一次觉得幸福这么简单。
“嗯？回来了。”陆为民注意到门边的陆沉。
叶知予起身，“那大娘，我们俩去学习了。”
“好，去吧，想吃什么喝什么跟大娘说。”
“好。”
“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
“为人民的利益而死，就比泰山还重，替法西斯卖力，替剥削人民和压迫人民的人去死，就比鸿毛还轻。”
叶知予先是朗读，再背诵，虽然都朗朗上口，但是考试的时候，可不是说大概意思就行，错一个字就没分了。
一天背几页就是极限了。
眼睛酸涩，干脆把盖到脸上，躺倒在陆沉的床上。
那边专心做题的陆沉注意到，拿过一旁的苹果，削皮。
叶知予听到沙沙声，手指顶起书本一角，眯着一只眼睛看去。
骨节分明的手指，红彤彤的苹果在他手中蜕变，一点点露出里面米白色的果肉。
陆沉房间的窗户在西边，西斜的太阳，光亮刚好照进来，落在那双手上，像是天然的补光灯。
削好苹果，放下刀子，转头和透过缝隙看他的叶知予对上视线。
坐在床上，把人捞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切了一小块苹果喂给她。
“甜。”
“是吗？我尝尝。”
......
林月泽和吴雯雯坐在凳子上平复了许久，都不能回神。
脑子还响着刚刚医生的话。
“流产，马上手术。”
流产？
这两个字都认识，可是合在一起就感觉有点不熟了呢。
知道他们两个可能越界，但这种情况，他们两个还没碰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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