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觉得那本书的题材没人看。”月辛凡站起身，又坐下。
“你说，人是一直在变的吗？”月辛凡目光看着门外的竹林，柯蝶的家住在海岸与竹林的交界处。
“为什么这样问？”柯蝶歪了歪脑袋。
“当两个人两情相悦时，会许下承诺，我爱你一辈子，这辈子非你不娶，海枯石烂，山盟海誓。”
“到最后离别的时候只会哭着望向对方。”
“所以，我不轻易许下承诺。”月辛凡平静地说道。
“在爱意高潮的时候，他们或许真的想像他们说的那样，但等机体分子的消失，他们又重返平常，一切都重归寂静……我好像讲偏了。”月辛凡抱歉地看了眼柯蝶。
“没事没事，”柯蝶摆摆手，“继续说，我学到不少知识了呢。”
“回到最初的话题，我变了，倒不如说，人本身就是在一直变的。”
“我的第二本书，题材稍微正常以后，看的人变多了，虽然每天只有一百多，但也确实比先前一天一个人进步不少。”
“但数据太差，举个例子吧，正常的书籍十万字完读率15％，而我只有1.5％，算是扑街了。”月辛凡看了眼柯蝶。
“啊哈哈，十分之一啊，那确实有点惨。”柯蝶尴尬地笑了笑。
“写了两个月，连个全勤都没有。”月辛凡从始至终都是平静地说，就像在陈述一件事，或许是她没有心的缘故吧。
“第二本书，有几个活泼的读者，我更愿意把她们比作温柔的人，也只有这类人，我的书才会多几个评论。”月辛凡顿了顿，“第二本书我是打算完结的，但……我好像，写不下去了。”
“能借我一下羽毛笔和一张纸吗？”月辛凡看着柯蝶，柯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她平静的目光带着乞求。
“当然可以。”柯蝶撕下一张纸，把纸和羽毛笔都递给月辛凡。
月辛凡拿起羽毛笔在纸上写着：
有一天，我坐在我的对面。
我问我：“你是真的喜欢写小说吗？”
我点点头。
我又问我：“那你为什么会在意有没有人看你的小说呢？为什么还会在意能不能赚钱呢？”
“真正的喜爱，需要外物来加持吗？”
我的内心有千万种回答，但我选择沉默，我知道对面的我也知道。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这样回答道。
对面的我释然了，我走向了我，拥抱了我。
“抱歉，我对你的要求太高了。”
……
“喏，给你看看。”月辛凡把写好的纸递给柯蝶，顺带把羽毛笔还给她。
“嗯。”柯蝶看着纸张上的内容，“挺好的。”
“所以，我觉得你不一样，你不为了别的，你只是……喜欢。”月辛凡平静地看着柯蝶，她眼神藏着一丝羡慕。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迷茫的鱼儿。”
“如果有一天，有人问我，水是什么，我回答不出来。”月辛凡平静地说道。
太阳升起，竹屋也从昏暗转变为温暖。
“月辛凡，你在这啊。”竹屋外，站着一个银发少女。
“沐白，”月辛凡看着因太阳而发光的沐白，“我还以为你找不到我。”
“怎么会？”沐白笑嘻嘻地走到月辛凡身旁，贴在月辛凡的耳边，“咱们缘分未尽呢。”
“这位是？”柯蝶看着突然冒出的少女，问道。
“沐白，我的朋友。”月辛凡平静地说道。
“月辛凡，我的脑婆。”沐白笑嘻嘻地说道，捂住月辛凡的狐耳，将月辛凡拥入自己的怀中。
“你说什么？”月辛凡靠在沐白的胸口，不解地问道。
“喔喔。”柯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月辛凡挣脱了沐白的束缚。月辛凡摇摇脑袋，捋了捋自己的毛发。
“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咯。”沐白说罢，拉着月辛凡的手向竹屋外走去。
“等等，”月辛凡的手从沐白的手挣脱出来。
月辛凡站在原地，看着已经走到竹屋门口的沐白，“你先出去，我还有话要说。”
“行吧。”沐白嘟囔着嘴，走出屋外，一个闪身，躲在门的背面，竖着耳朵偷听。
“还有什么事吗？”柯蝶不解地看着月辛凡。
“那个……我可以看看你写的故事吗？”月辛凡犹豫了半晌，开口说道。
“当然可以，我正好有多抄一本。”柯蝶从她的抽屉里拿出一本书，递给月辛凡。
月辛凡心念一动，将那本书收进了梦空间。
“哇哦。”柯蝶惊叹一声。
“那再见了。”月辛凡朝柯蝶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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