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睁开眼，楚晨只觉得眼前一片惨白。
脑袋昏昏沉沉，耳朵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讲话。
“仲秘书，谢谢你。”夏瑶坐在病床边。
仲恒站着，目光锁定旁边的点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小姐，叫我名字就行了。”他依旧看着药水一滴一滴往下掉，脸上面无表情。
“对了，楚总监的家里人……”
他收回目光，看向楚晨惨白的脸，摇摇头说：“联系了，是个上年纪的女人接的，说是家里穷没有钱。”
夏瑶听了心头微微泛酸，联想到自己的原生家庭，也不过如此。
“她一直这么拼命吗？”
仲恒不置可否。
此时，病床上的人睫毛微微颤动，他收回目光，说：“她……一向如此，人称拼命三娘。”
“你们议论别人的时候都不知道要避开当事人吗？”虚弱的声音响起，楚晨费力地睁开眼。
“总监！你感觉怎么样？”夏瑶忙问。
“是你们把我送过来的？”
夏瑶点头：“主要是仲秘书，他力气大，抱着你狂奔到车库，我就只负责跑跑腿。”
“谢谢……”
仲恒扯扯嘴，似乎想礼貌地微笑一下。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夏瑶撇撇嘴嘟囔：“没见谁笑起来比哭还丑的。”
没想到就这么一句，竟逗笑了楚晨。
见夏瑶看自己，她又收回了笑容：“咳咳，他就这样，跟个冷面阎王一样。”
听见她这样评价仲恒，夏瑶更是瞪大了眼睛。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也是会开玩笑的，”楚晨全身无力，闭着眼睛说，“我只是习惯公私分明。”
虽然因为纪晟言和夏瑶的关系，一度打乱楚晨的工作安排，但夏瑶这个人的脾性她也了解得差不多了，昨晚又救了她。
“总之，谢谢你，我知道你这人挺好的，工作也有责任心，不过……”她顿了顿，睁开眼睛看着夏瑶说，“纪晟言怎么说也是集团总裁，为了情啊爱啊疯疯癫癫，随随便便把人开除。
你作为……不管怎么样，你有机会劝劝他吧。”
“劝他？”夏瑶面露难色，“总监，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劝不了他。”
【何止是劝不了，我也是这疯批的受害者！】
楚晨似乎明白夏瑶的话，想想自己的老板本来也不是善茬，三言两语就能劝得住？
她点点头，说：“放心，你们的事我半个字也不会说给别人听的。
对了，现在也不在公司，你就叫我名字吧，总监总监的，别人听了怪不好意。”
夏瑶听她这么说，也挺高兴：“没想到总……不，你平时还挺平易近人的。”
“什么平易近人，说的我是一把老骨头似的，不过到了公司你还是得叫我总监，做错了事该骂我还是会骂。”
“嗯，是！”
夏瑶爽快地答应，清澈的眼睛下面有一片淡淡的乌青。
“去休息一会儿吧，你看你，都没精神了。”
“我没事。”
“回去吧，另外，不用再去找他们，我请护工。”
楚晨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淡淡的，仿佛这和她无关。
夏瑶明白，只有对家人不抱希望了才是这样。
“那我先回去，你刚做完手术不能吃东西，我明天早上带点儿白粥过来。”
“……那……谢谢……”
楚晨别过脸，说得有些别扭。
夏瑶安置妥当走出医院，纪晟言的车停在跟前。
车窗摇下，他目不斜视，说：“上车。”
她站在原地，死死咬着下唇，眼睛里尽是不甘。
原本以为那晚的温柔是象征和平的开始，没想到纪晟言还是这副样子，又冷又疯。
“要让我说第二遍？”
“行了！我上车还不行吗？”夏瑶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
“去哪？”
“回家。”
果然，车子使回了郊区别墅。
没想到纪晟言称这里为“家”，明明一点儿也没有家的感觉。
平常只有管家和几个佣人，还有一条狗。
正巧，他们下车的时候，小梅牵着笨兔子在院子里玩，它一看见纪晟言和夏瑶马上挣脱了小梅手中的绳索，向两人飞奔过去。
先是举着两条前腿飞扑到纪晟言身上，力气之大，逼得他身体微微后倾。然后又转向夏瑶。
对于它的热情，夏瑶还是难以招架，害怕地躲到纪晟言身后，紧张地抓住他的衣服。
“少爷回来了！”
小梅跟着笨兔子跑过来，瘦瘦的小脸上升起两坨粉色红晕，离纪晟言约两米的时候刹车停住，嘴上喊着他，头却低低的，手指轻轻撩起跑乱的头发夹在而后。
【嗯……别墅上下都喊纪总，她喊少爷……】
夏瑶又开始脑补。
“嗯。”纪晟言算是回应却并没有看她。
夏瑶被他伸过来的大手捉住，一路拖回房间。
小梅死死咬着嘴唇看着他们两个上楼的背影，笨兔子摇着尾巴在她身旁蹭，被她抬脚轻轻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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