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秦芷琪又问了一遍，成城明白了。
原来是刚才是还没开始。
于是他再次答应：“好。”
啪！
两人掌心相击，同样是一触即收。
紧接着秦芷琪抬起手臂：“成城，师叔要以分魂之术为你检查身体排除隐患……”
成城：？？？
他急忙开口：“师叔等等，你可记得这是第几次问我？”
“你在说什么傻话，当然是……不对！”
秦芷琪想说你是不是傻了，当然是第一次，但猛地察觉到蹊跷。
她的灵觉远比寻常修士更加敏锐。
然而此时却发现异样。
空气的流向，植物的姿态，全都与她记忆中的前一个瞬间有着细微差别。
这代表时间已经流逝，然而她却完全不记得。
她的记忆，消失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你完完整整地告诉我。”
“是，师叔。”
当成城将刚才的情况如实相告，秦芷琪不只是震惊，神色中更是第一次出现了惊恐。
她的右手突然齐腕而断，还未落地，已经变形成一个小小的秦芷琪。
小秦芷琪仰头看向成城，发出脆生生的声音：“伸手。”
成城愣愣地摊开手掌，小秦芷琪高高跃起，稳稳落在他掌心。
看眼前一大一小两个师叔，成城都懵了。
他终于知道之前离开冶柳宗时，秦芷琪留下的那几个玩偶是如何制作的了。
但和那些不同，现在出现在他手上的这个能说会动，竟是活的！
秦芷琪断掉的手掌很快恢复原状，只是她整个身子都隐隐小了一圈。
她正紧张地盯着那巴掌大小的自己，随口说道：“她是我的分身，你听她的就行。”
“对呀，你看她看嘛，要干活的是我，你看我就行……呀，别戳啊！”
小秦芷琪掐腰说话的样子十分可爱，成城没忍住就用手指按了一下她的脑门。
“师叔……们，你们之后还能‘接’回去吗？”
回答他的依然是小秦芷琪：“回不去的，我和她现在就相当于是具有同样记忆的两个人，所以为了防止意外，等我干完活就会自我了断。”
小秦芷琪说的相当干脆，成城却听得心中一颤。
他知道这是为了防止分身叛变的手段，但还是感觉有点接受不能。
多可爱的小师叔啊，让她自我了断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但不容他多想。
小秦芷琪已经像结印似的，双手连动运转玄力。
而后“嘿呀”一声蹲下身去，将两只袖珍的小手按在他的掌心。
还补充了一句话。
“前提是，我真的能干完这活！”
嗤——
成城感受到玄力的侵入，总量很少，但却极为霸道。
这并非是小秦芷琪在通过一双小手输出玄力。
而是她的身子，她的整个组成部分，都在试图冲入成城体内。
也就在这一瞬间，成城脸色剧变。
他终于看到了从未见过的东西。
原本灰蒙蒙见不到边缘的意识空间被彻底照亮。
形如一个巨大的透明圆球。
他那极似神通法相的人体图形，小金龙和小铜炉，以及刚刚诞生的灰色剑影，都悬浮在透明圆球的中心位置。
而在透明圆球之外，才是他第一次见到的，照亮了整个意识空间的东西。
那是没有极限的炙热，是一望无际的火海。
他的意识空间就像一颗透明光球一样漂浮在火海之上，随波逐流。
但他甚至都不能肯定自己所见的，真的是火海。
哪怕是在小铜炉记忆中所见的那片火海，和眼前的比起来，也渺小的如同一处雨后小坑。
若不是太过不可思议，他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在极近距离，看到了恒星的表面！
而就在火海显现出来的同时，掌心上小秦芷琪突然停止了动作。
她的小脸上呈现出迷茫，一如之前与成城掌心相击的本尊。
但紧接着，她的身影突然消失。
不是被吸收，也不是被打散，而是仿佛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一般。
看到这一幕的本尊秦芷琪双瞳紧缩，连呼吸都停滞。
成城则托着空空如也的手掌，呆滞当场。
一切都只在一瞬间。
当小秦芷琪消失，他体内的火海也直接隐去。
意识空间回归黑暗，让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师叔，她怎么了？”成城看向秦芷琪叫道。
连叫了三声，秦芷琪才给出回应。
“死了。”
成城：“啊！”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挺难接受。
“你这是什么表情？分身和我是一样的，我都不在意，你操的哪门子心？”
她左右踱步，甚至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现在的关键是你，你刚刚应该有见到那股力量的真容吧，是什么样子的？”
成城叹了口气。
小小师叔，一路走好。
紧接着他把见到的火海，向秦芷琪详细描述了一遍。
秦芷琪一愣：“怎么会是火！”
“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
秦芷琪皱眉道：
“你以为我为何要费力制造分身来尝试，就是为了验证心中所想。
之前你体内的力量不仅消灭了的我的分魂之术，还让我失去了相关记忆。
但从根本上说，我失去的其实是对那股力量的窥探之意。
这也说明了我的记忆为何会回到向你问询之前。”
成城点点头。
确实。
他相信如果自己当时不同意被检查，师叔就绝对不会动手。
“但这种事情已经触及大道至理，根本不是人世间的力量所能拥有。
于是我制造分身进一步尝试，让她不再使用温和的分魂之术，而是强行窥探。
此时的她就相当于我之前的分魂，但却完全独立，哪怕真是大道之力的影响，也波及不到我。
结果你看到了，她死了，不是被打死，不是被轰杀，而是被彻底抹除，就像我那消失的分魂和记忆一样。
这只能证明了一件事，你体内的力量是大道至理的禁止项，是人世间不可窥探之禁忌。
而这样的力量也只能来自一个地方——”
秦芷琪竖起食指，指向天空。
“自古相传，神明不可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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