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晋阳顿了顿，微微一笑。
“听吴主任说，你现在在中医系？”
“我爷爷身子骨有些不爽利，年纪大了，又不肯去医院折腾。”
“本来还想着暑假带你在首都玩一玩，带你回去见见我爷爷，顺道给他瞧瞧。”
“结果你得回去，看来是不凑巧了！”
他话说得有些暧昧，两人的关系其实比陌生人强不了多少。
偏生搬出他爷爷，弄得像是两人要确定关系一样。
苏蔓当听不懂，只快步往前走。
“走吧，吴主任还等着呢！”
顾晋阳看着手里的照相机，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
两人到了教导处，本以为这事儿就算完了。
结果吴洋非说今天领导过来视察，忙不过来。
留下苏蔓帮忙，倒也没帮别的，就是跟顾晋阳一块打打下手什么的。
这一折腾，就到了晚上。
苏蔓抬手看了下时间，都快八点了。
平时这个点，她都回家了。
怕林野打电话回家，没人接听。
她急忙跟吴洋说了一声，想要先走。
吴洋看她一眼，不满的皱起眉头。
“苏同学，领导都还没说要走，你着什么急？”
“待会儿一块去饭店，吃完饭再说。”
吃饭就是应酬，到时候肯定还得喝酒，苏蔓越发不满。
“主任，招待领导这事儿本来就跟我没关系。”
“我已经忙了一天了，想回去休息。”
吴洋鲜少被学校里的学生这样下脸子，当下就要教训几句。
“嘿，我说你……”
顾晋阳走上前，温和的笑了笑。
“吴主任，苏同学忙了一天，应该也累了。”
“我先送她回家，然后再来帮你？”
顾晋阳都发话了，吴洋自然也只能把自己的不满咽下去。
“行吧！那就麻烦你了。苏同学，懂点事。”
苏蔓也没想让顾晋阳送，快步离开往外走。
顾晋阳追上去，无奈叹了口气。
“苏同学，你怎么跟防贼一样？天晚了，我不放心你一个女同志自己回家。”
“就算不是你，今天是别人，我也会送的。”
苏蔓站定，看着他微微皱眉。
“我一直挺想知道，为什么吴主任这么听你的？”
“你又不是我们学校领导，也没听说跟学校有什么业务上的往来。”
“就，有点奇怪。”
顾晋阳丝毫不意外，苏蔓能看出吴洋在他跟前的谨慎。
以手抵唇，轻笑一声。
“苏同学这么关注，说明你对我有点好奇？”
“很多关系，都是从好奇开始的。”
“如果你赏脸请我吃一顿饭，我会给你一个跟我提问的机会。”
这个诱惑，还算大。
两人站在空旷无声的校园里，各怀心思。
忽然，后门处传来一阵叫喊声。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来帮个忙？”
苏蔓回过神，快步跑上前。
拍门的是一个头发全白的女同志，她一脸焦急。
“同学，你们学校还有没有老师在？”
“我们那边有人生病了，帮忙去看看行不？”
这个点，老师都下班了。
再去叫人，也来不及。
苏蔓定定神，踩着铁栏杆往上爬。
“别慌，我去跟您看看……”
顾晋阳看着苏蔓灵巧的翻过后门，还不忘叮嘱他。
“去叫人准备车，直接开到职工宿舍那边。”
看着她跟着老同志跑远，顾晋阳啧了一声。
除了他，苏蔓对任何人的事都挺上心。
苏蔓跑进职工宿舍，一眼就看见上次给她喝姜汤的老同志房间门口，围了不少人。
她心里一惊，急忙挤开人群冲进去。
“怎么回事？”
老同志躺在地上，面色铁青，身侧还有一滩呕吐物。
神智有些不清，认不出人。
边上几个老同志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秀英一天没出门，我们担心她出啥事，就在窗户外头瞅了一眼。”
“结果见她倒在地上，这不，赶紧就去叫人了……”
职工宿舍里都是些老同志，自己都走不稳路，遇到事儿也只能干着急。
苏蔓探着她的脉搏，把她嘴里的呕吐物清理干净。
这会儿，外头也传来了吉普车的声响。
金建伟快步冲进来，看到地上的老同志惊呼一声。
“老师？”
苏蔓没来得及问他跟老同志的关系，急忙示意他帮忙。
“金老师，帮忙把人抬上车，初步怀疑是脑梗，得赶紧送医院。”
金建伟立马上前，帮着苏蔓把人抬上吉普车。
一上车，老同志又哇的一声，吐了满车。
顾晋阳的脸，肉眼可见的黑了。
“能不能……”
现在就是在跟死神抢时间，苏蔓一把跳上车。
“不能，赶紧开车去医院。”
顾晋阳打开窗户，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踩着油门，吉普车在黑暗中的长街一路疾驰。
很快停在了首都医院的门口，苏蔓刚要跟金建伟把人抬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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