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凯一怔,随即移开了视线。半晌,他才斟酌着开口:"确实...是我换了一切联系方式。那会儿实在太忙了,也没来得及通知你。"
话虽如此说,但两人心里都清楚,这只是李文凯随口敷衍了事而已。一年前的那一夜,让他实在难以去正视刘颖。也正因如此,他才会主动疏远这个女人,避之唯恐不及。
不过奇怪的是,尽管话题一开始就触及到了一些令人难堪的地方,但刘颖却并没露出什么特殊的神色来。她好像也认为,那只是一次意外和错误,并不值得大惊小怪,也没什么好追究的。
就这样,两人很快重新进入了一种相对轻松的工作状态。李文凯开始仔细研究起案卷内的证据材料,而刘颖也在一旁不时解释说明。
虽然他们有意无意都在回避着那晚的话题,但空气中总还是隐隐弥漫着一股令人感到些微尴尬的气息。不过看在案件的份上,两人都极力掩饰了下来,保持着完全的专业态度进行了极为深入的探讨。
一个多小时后,讨论才终于告一段落。等刘颖匆匆收拾完文件,就急匆匆地朝门外走去。而李文凯也并未有什么挽留的意思,只是远远目送着她离开。
就在刘颖走到门口,推门准备出去时,突然又回过头来看了李文凯一眼。那眼神中好像带着一些复杂的东西,但下一秒就掩藏得了无踪影。
"那什么...我现在得先走了。有空再聊。"她匆匆说了一句,便急急推门离开了。
李文凯一怔,不由得眼神游移了一番,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觉察的尴尬。他当然知道刘颖为什么要那么快离开,那可能也是为了避嫌。
他很快也打消了多想的念头,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回了案卷上。不过就在这时,助理却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喂,文凯,刘检察官她现在怎么还没走啊?她人呢?"助理一脸诧异。
"嗯?她不是刚刚出去了吗?"李文凯也愣住了,"你看看外面有没有..."
话音未落,他便被外头传来的汽车发动声给生生打断了。两人对视一眼,立刻起身跑到窗边朝外望去。
只见一辆普通的家用轿车缓缓开走了。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驾驶座上那个熟悉的倩影。
"果然是她。"李文凯若有所思地盯着那辆渐行渐远的汽车,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忽略了什么。
刘颖竟在事务所门外等了他这么久!她会不会是想要和自己当面谈谈那晚的事?想到这里,他不由咽了口唾沫,心底涌上一阵未名之忧。
这时刘颖的车又转头开了回来。停在李文凯身边
车窗随即被摇下,露出里面刘颖那张熟悉的面容。只见她神色复杂地看着李文凯,似乎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李文凯呆住了,他万万没想到刘颖竟会如此直白地将自己拦下。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下来,不卑不亢地迎上她的视线。
"刘检察官,怎么了?"他故作淡定地问。
"上车,我们谈谈。"刘颖开门下了车,神色略显严肃。
见她这般表情,李文凯不由心头一紧。会不会真的如他所猜的那样...不过,与其一直被疑虑纠缠,倒不如就直接一问了然。
于是,他决然点了点头,跟着刘颖上了车。车内的空气有些凝滞,两人都没有立刻开口,气氛略显尴尬。
"你最近是不是一直在跟踪我?"良久,李文凯终于率先打破了沉默。
刘颖先是一怔,随即移开了视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是我太过分了。"她低声道,"只是...我真的很想和你谈谈。"
李文凯点点头,心中顿时有了底:"是关于那一晚的事吗?"
"嗯..."刘颖转过头来,眸光深邃地注视着他,"你当时应该是采取了一些措施吧?"
"是啊，快一年了你不是没怀上吗？"李文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当然。"刘颖松了口气,似乎卸下了一直担心的重担,"其实我只是想亲口问问你,那晚到底算不算数。"
李文凯一时哑然,听到她没怀孕还是很开心的。从刘颖的话里,可以听出一些她内心的挣扎和落寞。显然,她一直对那一晚耿耿于怀。
"颖...你是说,你当真..."他小心翼翼地开口,但还是说不下去了。
"我当然爱你了,白痴!"刘颖终于倾吐出心中的话来。
她说到这里,眼神越发黯然下来,语气也渐渐哽咽起来。
"直到那一夜,你才终于看到了我...但紧接着,你就又疏远了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听着刘颖这番吐露真心的话语,李文凯的内心不住翻腾起来。他从未想过,曾几何时,自己对同一个女人的态度竟会如此反复无常。
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和安慰她了。只是下意识地,他伸出手去握住了刘颖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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