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局势彻底乱了！”
李旺家跑进来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却是带着欣喜和庆幸。
霍青正在刚占领的五岗县府中练习拳脚，王语汀在旁边缠着她问药，催她快些去城中搜索她要的。
两人一听到李旺家的声音，纷纷停下手中活计看向他。
“奏请幼帝南下避难的官员越来越多，甚至已经有官员擅离职守，挟家眷南下。北方稀城已经沦陷大半……”
李旺家把消息详细补充。
霍青等他全部说完，才开始慢慢思考。
诚然，大局势而言，是危难的。
稀城是从凉州方向向京都的突破口，距离京都最近的一座城池，如果这个口子被突破，京都危在旦夕。
没想到溃败得如此之快。
不同于李旺家的高兴，霍青有些愁眉不展。
“老大，怎么了？彻底乱了，没人能管得住我们这两个县。这下彻底自由了！”
是这样不错，她们在五冈县大闹一通的善后工作也会变得格外简单。
霍青却摇摇头：“不能，就看接下来，我们提前布局的一步棋子能不能成事了，否则稀城兵败，我们和北方的昌州将彻底孤立无援，被吞并也只是时间之事。”
闻言，李旺家也意识到这有些因小失大，确实，从长远看，被包围的圈子越来越紧，这两个县会变成死县。
一想到这，他脸上的喜色削去大半。
只有王语汀什么都不在乎，什么天下，什么民族，都无所谓，她只要能过的下去，目前能有药有人继续她的钻研就行。
她懒洋洋地说：
“反正都这样了，还不如搅他个天翻地覆。”
霍青没有理会她。
她也不气馁，继续说道：
“你还不如赶紧见血封喉苷给找到，到时候我把听话丸给你弄出来，你想控制谁不是你说了算？对不？你得优先我这个……”
王语汀喋喋不休的时候，一只飞鸽扑棱着翅膀落在庭院中。
这白鸽是原先就让文彬在训练的，要培养一只能真正使用的信鸽极其不易。就在投入使用的时候，文彬就被投入大牢。
现在霍青她们初步掌握五岗县，这鸽又遵循着原本的轨迹继续使用。
霍青取下绑在鸽腿上的信笺，展开细读，神色渐渐凝重。
她目光在字里行间穿梭，脑海中将种种线索拼凑起来。心中那个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提前布局的那一步可行性越来越强。
决然之色浮上霍青的面庞，让她做出了决定：
“抓捕张予盼，照原计划行动。”
“啊？难道说，那个傻女说的都是真的！”
王语汀一脸好奇，看霍青并没有避讳的意思，她拿过那张信件和李旺家凑在一起看。
“啧啧啧，终于把她抓出来了。也难为她在我们当中惺惺作态。”
王语汀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嫌弃，她自己虽然不遵守规则，可她却喜欢中正纯直的人，这就是为什么她经常和小云拌嘴，却一直相安无事的原因。
李旺家也是一脸复杂：“这……她还救过老大……难道也是演的……”
王语汀满是“你好单纯”的目光：“那肯定的啊，不然呢？”
回到那天，王语汀偶然骗张予盼的妹妹出来，作药理试验。结果被霍青抓个正着，她被霍青一顿好训。那傻子却突然语出惊人——
“我不叫张思娆！”她原本呆滞的目光现在有两分清明，看着霍青的眼神，没有丝毫躲闪。
“什么？！”霍青眉头紧皱，目露疑惑。
当时霍青的眉头也是像现在这样锁着，最终她吐出几个字：“确定是她，抓捕，按照原计划进行。”
“是！”
霍青走向地牢，潮湿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来到关押背叛者的牢房前，看着里面形容憔悴的人。
她淡淡开口：“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地方见面。”
张予盼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愧疚：“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想听我说这个，但我只能说这些。”
霍青点点头，她并没有露出惊讶和愤怒，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见她迟迟没有动手对自己用刑，张予盼有些意外，她再次抬头，小心地问：
“你不动手吗？挖掘你想要的答案。”
霍青摇头：“不必了，该知道的我知道，想知道的，正如你所说，你不会透露。”
这让她再次意外，她知道霍青，一个冷血严厉的领袖，这并不会因为她的性别而改变。
她有些颓败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霍青眼神漫不经心地开始回忆：“你还记得陈舒年吗？”
“陈舒年？”张予盼明显有些迷茫。
“这么说吧，我谋划吞并长青堂的时候，原本打算让他故意把金矿为假的消息透露出去。可他第二天却倒在坑里生死不知，差点坏了我的谋划。不过，好在，你弥补了这一点。”
“是他！难道你那回就猜出是我？不对，如果真是那次，就不会有……”
张予盼并不知道他具体是谁，只知道这个人行色匆匆带着东西要离开，她当时的第六感告诉她，一定有变化。
于是她跟在他后头砸晕了对方，拿走霍青故意留下的金矿线索。
所以后面也是阴差阳错，事情继续按照霍青原本的路线行进，只不过那一点点偏差让霍青意识到，家里有内鬼。
可这个内鬼每次行动非常小心谨慎，甚至不到必要，她根本不会露面。哪怕后来霍青把加强队内的管理，严格控制对外的交流，也没有再看到内鬼的痕迹。
直到那一次。
偷袭丰县，以少打多。本就危险的时刻，援兵迟迟未到。
“就不会有你下药在水源中，导致丰县援军迟缓。”
霍青的目光似一把钢刀，直插入她心里。
张予盼低下头避其锋芒，声音有些颤抖：
“我不得不这么做。”
霍青微微眯起眼睛：“所以这不是你最后一次，我们突袭白贼时，出现过两次鸟群。这太巧合了，我把这三次人员名单进行筛选，圈定了范围。”
张予盼认命地点点头：
“是我。可、三次名单有相同的就是我们女队，怎么你这次还带了大妞她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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