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没搭理他，继续说道：“千家人自诩比其他同类都优越，正因为他们的这种心高气傲，他们是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先辈在一个什么都不行的普通凡人身上完成复生。但是吧，想要在一个有修为的人身上完成夺舍，这件事不论是难度还是代价都很高。思来想去之后，他们决定选择拥有灵根且出生不久的婴儿。”
陆景非问：“婴儿有没有灵根，跟他的父母有没有灵根有关系吗？”
阿宁撇了撇嘴，说道：“我只能说，任何事情没有绝对，就算有必然关系，谁也不会把自己有灵根的孩子给别人。这并不是出于血缘亲情的不舍和不忍，是因为这里面牵扯着太多的个人与家族的利益。更何况出于保密考虑，千家也不会把这件事搞得天下皆知。”
陆景非马上反应过来，他略显急迫的问道：“孟家替千无忌拐卖女孩子，就是为了给他们生有灵根的孩子？”
阿宁点了点头，说道：“新生的婴儿有没有灵根只能碰运气，而夺舍又对双方的要求很苛刻，所以他们就需要很多很多的婴儿。那么多孩子，单单靠购买是远远不够的，所以他们就想办法四处搜集女孩子，逼迫她们不停歇的生孩子。”
慕清越皱着眉问：“那个夺舍的方法真的有用？”
阿宁摇着头说道：“经过无数次的失败，他们终于认清现实，这个办法对他们来说根本就行不通。”
慕清越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又问：“这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阿宁没有马上回答，她沉默一会儿才开口回道：“怎么也有个几百年了吧。”
咔嚓一声，陆景非把手里的葡萄藤枝折断了。阿宁夺过他手里的枝条，动作轻柔的又接了回去。
阿宁摸了摸重新接好的藤枝，而后转回头说道：“在验证这个办法是否可行的百年间，千家收获了很多拥有灵根的孩子。这些孩子的存在，既扩大了千机阁的势力范围，又巩固了千家在道门之中的地位。就算只是为了一直保持这种优势，千家人也绝不肯罢手。”
陆景非激动的喊道：“这种事情就没有人管吗？”
阿宁没接他的话，她继续说道：“那些女孩子就像花楼里的花娘，大概还不如那些花娘，哪怕已经怀有身孕，她们依然无法逃脱折磨和蹂躏。至于她们生下来的孩子，有灵根的会被抱走由专人负责教养，没有灵根的孩子会被集中在一起养到三岁，相貌差的男孩子会被直接杀掉，相貌差的女孩子会被分送到各处暗阁，重复她们母亲的命运。”
木宛如捂着胸口，颤声问道：“其他的孩子呢？”
“沦为上位者的玩物，”阿宁顿了顿，加了两个字：“而已。”
木宛如感觉自己胸口憋闷喘不过气来，同为女子，又同为母亲，木宛如此时此刻恨不得将千家所有人扒皮抽筋拆骨剁碎了喂狗。
阿宁慢慢喝完一杯茶，然后她才说道：“那些有灵根的孩子又要从血统上加以区分，有千家血缘的会根据个人的特长被分进千影卫或千面卫，剩下那些没有血缘的全部纳入暗阁。”
陆景非插嘴问道：“你之前说千家每年都会出现一些来历不明的孩子，你说的就是这些孩子吗？”
“那是两件事，”阿宁捏了捏袖角，继续说道：“千家有家主，但是这一块从它诞生的那一天起，它就不在家主的管辖范围之内。这一块有自己的主事人，世袭罔替，这一代的主事人之位传到了千无忌手里。表面上看，千家的千影卫是由十位族老共同管理，千家的千面卫也是由六位族老共同督管。可实际上从他们来的地方就能知道，只要主事人开口，连带着千机阁暗阁之中的暗卫也全听主事人一人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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