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
更能掌握全局的唐甲，都难以判断出对方准确的目的地，柯寰自然是毫无头绪了。
就眼下的状况来说，贡镇分舵能暂时得以保全，已经是万幸了。
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柯寰又向唐甲抱拳恳请道：“唐兄，小弟还有一事相求。能否麻烦你再辛苦一趟，把总坛如今的情形，代为去雅镇分舵转告方掌门一声。”
“好说。”唐甲回了个礼，“我们本来也计划今日午时前后，去雅镇那边等一个重要消息。只是，你这边...”
柯寰见他扫视了一下四周，应该是有些担心人手不足：“唐兄尽管放心，这边的事情我还能应付得过来。”
唐恬突然从一边冒了出来：“要不，我留下来协助柯大哥吧？”
“多谢唐姑娘。”柯寰连忙指了指小轩，“我这边有沈师妹和紫轩她们帮忙，就不用...”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唐家小姐否决了：“让轩儿姑娘跟大哥他们一起去雅镇吧，也好有个人从中引荐。免得双方互不认识，又生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柯寰正想说“陆六柳、还有刘云思她们都在分舵”，但看见唐恬一直盯着自己，只能把话咽了回去。
“也好。”唐乙很快就帮着做主了，“你们两个如今都是斗尊境界了，正好一对...啊、不，是正好一起保卫蜀道派总坛。”
还没等柯寰接话，他已经走到紫轩身边：“轩儿姑娘，那就只能请你再帮着引下路了，咱们马上出发吧？”
目送小轩带着唐甲和唐乙两兄弟走下了总坛，身边的唐恬正想和他说点什么，就听到沈静彤在后面呻唤起来：“唉哟，柯师兄，后背好疼。那贼人刚刚推我的那一掌，肯定是伤到筋骨了。”
柯寰转过身、正准备走过去，唐恬横过来的长弓就拦在了前面：“沈大小姐，你柯师兄只怕有些不方便，还是让我来帮你诊治一下吧。”
摸着后背的沈静彤，慌忙向后退了两步：“这会儿好像又没那么疼了。”
哭笑不得的柯寰把手放在唐恬肩膀上，让她停了下来：“她没事儿就好了。我们去周围巡视一下吧。”
和唐恬沿着外面的小路，绕着总坛走了一圈，两人一直沉默不语。
尽管他们三兄妹及时出现，避免了更大的伤亡，但蜀道派经过这次磨难，只怕没有个一年半载，都很难恢复元气了。
而那些受到伤害的师姐妹，身体的损伤容易痊愈，心灵的创伤，却不知要何时才能康复？
一想到这些，柯寰的心情就无比沉重，竟有两三次不自觉地叹出了声来。
见他又一次停下脚步，默默无言地仰头看着灰暗的天空，唐恬也有些伤感了：“柯大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世人生于这天地之间，本就祸福难测、生死有命，有人作威作福，便会有人俯首帖耳，一人之力又怎能悉数变改？”
柯寰没想到看上去养尊处优的她，竟能说出这番悲天悯人的话来：“唉、虽是如此，但我身处其中，又怎能安之若素呢？”
“我爹爹说，既懂得苍生不易，只需心怀侠义、尽力为之，但求自身俯仰无愧天地。”唐恬接着劝慰道，“至于人间正道、天理循环，自有其冥冥之规，不必太过介怀。”
与唐姑娘就这么说着话，又沿路巡视了两圈，柯寰胸中总算没有那么抑郁了。
天亮之后，大殿和广场那边的事情，总算收拾得七七八八了。
有几位师姐便开始张罗着生火做饭了，其他人则继续各司其职，气氛倒也比晚间略好了一些。
就这么一直低头忙碌到了午时以后，柯寰正准备去休整片刻，就听见有望风的师姐回来通报：“方掌门一行人已经赶回总坛了。”
虽然昨夜的惨状已被清理了大半，但方智君她们看着遍地的血渍，以及总坛这些光彩尽失的弟子，还是难掩内心的悲痛。
与忍不住落泪的韦舵主等人比起来，方掌门还是要镇定许多。
她走到大殿之内，立刻给韦舵主和一同前来的几名分舵的弟子，下达了新的指令：“你们速去接贡镇分舵的所有弟子，即刻带好必需之物，前来总坛汇合。”
方掌门在听完唐甲他们的讲述之后，便决定暂时放弃驻守两处分舵，将本派所有弟子，先统一聚集在总坛，以便形成合力，避免被各个击破的事情发生。
韦慧春她们领命下山之后，她这才让柯寰陪着，逐一去总坛各处查看了一遍。
直到过了未时，心力交瘁的方智君、才让柯寰和林清婉一起，跟她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刚一进门，还没来得及坐下，只见方掌门突然捂住前胸，随即吐出了一口鲜血！
“师父！”柯寰与林师姐大惊失色，慌忙将其扶到床边坐下了。
“不碍事、不碍事。”方智君虚弱地朝二人摆了摆手，“为师只是没想到，就去参加了一个斗盟大会，蜀道派竟在我手上，遭遇如此前所未有之浩劫。”
“本掌门将来还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本派的列祖列宗？”
林清婉连忙宽慰道：“师父，回来的路上听唐三少所说，这伙贼人应该是蓄谋已久了。正所谓防不胜防，您也不必过分自责了。”
方智君紧紧握住她的手：“清婉啊，为师既然身为本派的掌门人，就当将蜀道派的安危系于一身。”
“你们不必安慰我，更不要替我开脱。我叫你二人进来，只是想告诉你们--此仇不共戴天！”
“不论是圣月教、还是那个楼兰的王储、或者其他共谋之人，但凡与我蜀道派这次劫难有关，为师若是活着，不能报仇雪恨；你们也务必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见林清婉连连点头，略感欣慰的方智君刚刚转头看向一旁的柯寰，门口传信的铜铃就响了起来。
一名女弟子在小岛对岸高声通禀道：“禀告掌门，唐门大公子说有要事，急需与柯师弟商议。弟子特来传话。”
要事？
难道是另一队贼人的行踪，终于又被他们发现了？
从静莲居告退出来的柯寰，立刻跟着来传话的师姐，赶到了一处偏厅之内。
唐家三兄妹已经全都等候在屋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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