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起身，临走前还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像是要给老板打气，让他不要倒下，又含着一丝庸人自扰的自嘲，老板可是顾枫啊，他怎么会倒下呢，他可是晓枫科技这艘巨轮的船长。
汪海走出办公室，轻轻带上了门。
在门口终于是长叹了一口气，心里不免把那些网上的渣滓又骂了一顿，恶臭蟑螂，“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是啊，这些无耻之徒，连阴沟里的老鼠都不如。
“念什么呢？”
“哎呦，江总，你吓我一跳。”汪海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过头一看是江劲宇，赶紧用手拍了拍胸口，声音又尖锐起来。
听得江劲宇直皱眉头，音量都提高了，“好好说话。”
他对顾枫这个助理哪都满意，最怕他拽文，还有就是忽然嗓子尖利听得刺耳，两样都让他起鸡皮疙瘩。
将头一歪努了努嘴，问汪海，“他干嘛呢？”
汪海“嘿嘿”干笑两声，声音恢复了正常，“江总，你跟顾总是什么关系，还来问我干嘛，直接进去呗。”
江劲宇说来是黄悦的直接上司，也就是说晓枫科技的公关和政府关系其实是归他管，这在业内也是独树一帜的设置，其他公司想学都没法学的。
虽然顾枫最初这么设置是因为黄悦总是对他意图不轨，他硬是怕了黄悦的直白，才将她的部门划归在管技术的江劲宇名下。
即便后来黄悦结婚了，不再对顾枫说“想睡他”的话，这个部门设置却是一直保留了下来。
几年来，江劲宇虽然大多时候都是充当这块工作的工具人，但他本身就是极聪明的人，看得多了听得多了，对这里面的弯弯绕也是明白了不少。
现在公司处于舆情危机之中，他这个负责人自然要管事。何况他还是公司联合创始人，兼顾枫的铁杆哥们。
汪海见江劲宇并没有要进顾枫办公室的意思，而是站在原地，脸一沉叹息着说：“江总，顾总你还不了解吗？”
他身边的人谁不明白呢，顾枫不惧风雨，却有他的脆弱。
“嚯，我这个挂着名的公关人员，真是让我遇到棘手事件了。”江劲宇摘下眼镜，在衣服下摆上胡乱擦着，这是他的习惯动作，遇到事情的时候就爱这样子，汪海也了解。
“嗯，对晓枫科技的那两项指责，我们请的第三方机构报告最快下周就要出来，业内的同行也会陆续发声。
“妈的，这样明摆着的事实，政府机构都在用的产品，何来崇洋媚外一说，简直就是没脑子。”江劲宇说着说着都忍不住飙了脏话，“别人放个屁，有人说香，都不知道辨别一下就跟着说香。”
汪海知道，江劲宇这是心里憋着气，逮着自己发泄来了。
“黄悦姐怎么说呢？”
“她简单给我讲了一下。我现在忙着要联络我们的客户和同行，你就这两天去一趟黄悦家，听一听她完整的意思，我们再做打算。”
汪海点了点头，知道这事还是要黄悦出马最为专业，公司目前的声明没有什么效果。
他继续问江劲宇，“还有蔡清妍，江总，你说她为什么不出来澄清呢？顾总都发声明了，按说她一个女人，更在意这种事才对，她明知道顾总已婚。”
江劲宇摇了摇头，“我也看不懂这个女人，说实话，我很佩服她。技术顶尖级水平，见识世界级水平，管理能力也是一流。偏偏在这事上看不明白，我本来以为她对顾枫有意思，要不非要在我们公司挂一个虚职干嘛。”
江劲宇这话，汪海还是第一次听见，他也听出了两层层意思：第一，连江劲宇也怀疑过蔡清妍的意图，而且他肯定给顾枫透过底；第二，貌似江劲宇现在不这么看了。
汪海睁着眼睛，略带惊诧地问，“那江总现在的意思呢？”
“清妍智能是业内最早声援我们的企业，所以于公她是很坦荡磊落，当得起杰出青年企业家这个称号。但目前沸沸扬扬的关于她和顾枫之间这事，她又选择了闭嘴，如果她对顾枫没意思，就应该发声。”
汪海听得一头雾水，莫不是蔡清妍真想横刀夺爱，怕不是刀子最后都扎自己心口上了。
就在晓枫科技内部，都有一些不明所以的基层员工在暗暗吃瓜，嗑顾枫和蔡清妍的CP，想象着双方连人带公司结合，将来在市场上大杀四方。
这些事，他这个总裁助理知道，但顾枫和江劲宇却是不知。
却又听江劲宇顿了顿，才慢悠悠地接口道：“同样的，如果她真的对顾枫有意思，也应该发声才对。”
—— ——
在办公室内的顾枫，并不知道外面两人的谈话。他拿起手机，拨打了那个熟悉的电话，屏幕上只有一个字：“妻”。
这是他和苏欣欣领证以后，他就在联系人里这样备注她。
电话还没有接通，他就挂了。
他的办公桌上压了一份她的课程表，现在这个时间，她正在上课，没有办法接听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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