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了。
沈屿脸搭在他怀里：“谢谢你啊。”
一边谢一边打哈欠。
“困了就睡一会儿，等会再走。”反正是在包厢里面，也没人会进来打扰。
“我不睡我就趴一会儿。”
“不回家。”沈墨隔着几句话回到之前那个问题上：“等会还想去哪里？”
“去哪里都可以。”
说着不睡，沈屿还是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服务员久久不见这间包厢的客人出来结账，刚敲了一下门。
门就从里面被打开。
高大俊美的男人单手托着一个纤细哥儿，食指抵住他那好看的嘴唇，对着她轻嘘了一声。
随即便递给她几张百元大钞，摆了摆手。
服务员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不用找了，也不要打扰。
她红着脸退出去。
实际上，这一桌子菜一百元都不需要。
长得俊有实力，还这么疼夫人。真好。
包厢原本是没有的，当顾客硬性需要，老板腾出了自己吃饭的房间。
沈屿被看不下去的555喊醒。
他缓缓睁开眼睛，在心里骂555这个大喇叭，脸色有些臭。
真的很不喜欢被强行喊醒。
注意到沈墨低头盯着他看，沈屿很快把起床气收敛好，揉着眼睛假装自然醒，不好意思问他：“我睡了很久吗？”
“不久，也就一个时辰。”
卧槽，两个小时。
怎么忍得住无聊不叫他的？
“你怎么不喊我呀，辛苦你等那么久了。”
眼前一黑，沈屿的视线被一只大手遮住，低沉的声线从头顶传来：“不要和我客气，好吗？”
“也不用在我面前藏自己的脾气，我喜欢你的一切。”
沈屿眨眨眼：“好。”
沈墨把手移开，在他眼睛上亲了亲：“很乖。”
从以前到现在，没有人像沈墨一样，像哄孩子一样对待他。
知道这只不过是个游戏，沈屿一颗心还是禁不住沉沦。
不对。
是有的。
但那个人在他印象中已经变得很模糊了。
沈屿终于记起自己说的熟悉感是什么，不是因为沈墨是他养的墨墨。
而是沈墨身上的特质跟那个人有点像。
“5哥，你认识一个叫蔺麟的人吗？”
“认识。”
“嗯？”沈屿有些激动。
“我查了一下，全中国有几百个叫蔺麟的。”
“哦。”沈屿头上冒出黑线。
算了吧，可能自己真的是个神经病。
心理医生都给了他一个诊断结果。
…
下午镇上的人开始多了起来，街道也变得嘈杂。
板车承载着重物碾压过地面、扛着糖葫芦杆子的老爷爷、以及各种各样摆摊小贩的吆喝声糅杂在一起。
路依旧是土路。
但让沈屿感受到一种繁华的商业气息。
他走在前面，男人走在他身后半步远，视线没有离开过哥儿。
手里还拿着两串，沈屿盯着看了很久的糖葫芦。
大概就这样走了十分钟，他们一起穿过了这条街道。
走进一条没有“商业街”那么宽的路。
没有居民，没有商户，往前远眺才能模糊看到有人弯着腰在地里忙碌。
路两边栽种了很多树，一阵过时的秋风刮过，卷起发黄的树叶在空中飘落。
落叶偏爱美人，其中一片慢悠悠旋转着落下，转着圈降落沈屿肩头。
沈墨抬手将叶子捻起，凑到鼻尖闻了一下。
叶子快要腐烂的味道中、夹杂着少年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
两种不能同时存在的气味。
如若有一天，沈屿知道自己杀了那么多人——
会不会对他从心里散发出的腐烂、以及手上的血腥避之不及。
是个人类都会嫌弃吧，沈墨突然对一降临于世、就背负的使命产生了一丝抱怨。
手倏地被一只更柔软的手握紧。
夹在指尖、虫蛀了个破洞的落叶被抽出去。
沈屿学着他的样子闻一下：“没什么特别的嘛…”
“但你看起来很喜欢。”少年说着，小心将叶子贴着放在口袋里。
仰头注视、莫名有些低落的男人笑得眉眼弯弯，生疏拍拍他的肩。
接着从沈墨肩头同样拿下来一片落叶，放在口袋里，紧贴着刚才那片不太完美的。
“很喜欢的话，我带回去做成标本，就当我们第一次约会的纪念品。”
周围的空气好像都静止了。
沈屿飘动的发丝证明风依旧在吹。
像是在做一个美梦，沈墨不愿意醒来。他看见自己的手触碰到沈屿嘴唇，听见自己的声音问：“标本是什么？”
嘴唇被指腹用力摩擦得有些痛，沈屿有些紧张：“就是能让某样东西，永远以最好的样子保留，回家我教你。”
“可以把你做成标本吗？”沈墨一脸纯良。
“……”汗流浃背。
“做标本也挺麻烦的，这样吧，我现在就取了我的项上人头给你。”
“那不要了，我还是更想和你恋爱。”沈墨摸着下巴，竟然真看似好好考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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