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这里要是茶楼，那就是从何甜儿家到茶楼的路上，何甜儿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人，消失了。”
“从她家到第六街，只有一条路么？”
谷绣看着她一笔毁了自己定好的比例，撇了撇嘴问。
“那倒不是，但是有一条路是最快的，如果不从这里走，子时之前她肯定到不了，她经常去的话，也一定知道这个。”
钱木枝答道。
“离家出走的可能性被排除了，目前也没有尸体出现，那就只有拐卖和绑架了。”
钱木枝“嗯”了一声，看向李七黎：“绑架可能性也不大，她家里没什么钱，她也没什么太复杂的情感关系，没有必要绑她。
现在没尸体不代表以后没有，我就怕……
总之，出城记录我也查了，这两日出城的人里，也没有跟她相似身形长相的。就算被拐卖，她也还留在城内，那应该就还能找到她。”
“那阿才他们去查那条路了？”
谷绣问道。
钱木枝点了点头，“是，让他们沿路仔细搜查一遍，何家杨家都没有什么太大的仇人，也不像是有人故意报复。”
“嘶……”
钱木枝看向谷绣：“你整什么怪动静儿？”
谷绣闻言，笑眯眯的把刚才手里的药方，用两只手捧着，恭敬的递给钱木枝。
“家外可能是没什么仇人，但是现在家里呢，多了个孩子，那家里……可能就有仇人了。”
钱木枝听的云里雾里，随便扫了一眼那张药方，字都没看清，一点点脑子都不肯动，直接看向李七黎。
“那是一张保胎的药方，时间是在半个月前开的。”
“保胎？”
钱木枝的脑子也停摆一瞬。
“……是何甜儿怀了孩子？谁的孩子？何家父母知道吗？”
赵烨宁想了想答道：“我觉得何家父母应该不知道，尤其是何大娘。
今天我们去了她家，看她那个态度，何甜儿打扮的好看点儿，都被打一嘴巴，要是知道她怀了孩子，说不定要把她活活打死。”
谷绣闻言猛的一拍手，“就是这个！这不就是杀人动机？
孩子假设是杨森的，那何母就是第一个受不了的，杨森也可能为了掩盖事实起坏心，或许是把何甜儿卖到哪儿，也或许是……”
谷绣说到这儿，手掌伸平，在脖子上一划拉，吐了吐舌。
“同理，若孩子不是杨森的，那他们两个也是头号嫌疑人。而且孩子的父亲要不是杨森，那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就是付……诶，付什么来着？”
“付进西。”
“对！就是他。孩子的父亲要是付进西，那嫌疑人就要再加上付进西夫妇。”
钱木枝认真听着，等他说完，紧皱眉头“嗯”了一声。
“如果真是何甜儿有了孩子，那这个孩子的情况，是要弄清楚……”
钱木枝喃喃道，看向手里的药方。
“这家医馆……七黎你知道在哪儿吗？何甜儿没有收入，这个方子不可能是她自己去开的，知道了谁陪她去的，就有可能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了。”
李七黎点点头，说：“知道。不过等吃了饭我跟你一起去，不用急，医馆也跑不了。
而且也正好等等阿才那边的消息，说不准他能找到关于何甜儿去向的线索，幸运的话，找到人了也说不定。”
“那我现在就去做饭！”
智言说完，噔噔噔的跑掉了，孙一也起身去帮忙。
钱木枝看了一眼两人的背影，放松下来喝了口茶，问李七黎：“今儿怎么有心情查案了？你那制药这回彻底完成了？”
李七黎随手整理桌子上的药方，语气淡淡道：“失败了，试药的死掉了。”
“咳！咳咳咳！”
谷绣听了这话，脑子里一下想起了之前李七黎所说的那些，关于金城衙门没有仵作的话话，瞬间一股寒意上涌，忘了吞咽动作是要怎么完成，险些把自己呛升天。
赵烨宁见状连忙把手帕递过去，给他拍背顺气。
“咳……没，没事儿……”
论人的嘴能有多硬。
在场的人，都看到谷绣刚才从鼻子里都喷出水了，但是不能问，问就是没事儿。
钱木枝一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想歪了，等他咳的好点儿了，笑道：“你是不是以为，七黎说的用来试药的……是个人啊？”
那不然呢？
谷绣抚着胸口艰难抬头，用眼神传达这四个字。
“想什么呢你？都是一些小耗子什么的，还能用真人试药，你以为这是什么邪教的献祭不成？”
钱木枝的解释并没有宽了谷绣的心，谷绣盯着李七黎带着浅笑的一张脸，看了半天，心里有种直觉。
这女的，是真能干出用真人试药的事儿的。
饭刚吃完不久，阿才就派人来通知了搜查结果。
从何家到第六街最快的那条路，并没有完整查完，在第六街接口处，就有捕快发现了一摊看上去面积很大，被人擦过，已经基本风干了的血迹。
这块血迹的位置，是在一家已经关门了，连牌匾都没有的铺子。从外表看上去，这间铺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血迹就在门口的廊柱下面，让捕快们认定这片血迹与何甜儿有关的原因在于：廊柱后面，破旧的缝隙里，塞着一块手帕，手帕角落处绣着一个字：“何”。
钱木枝带着赵烨宁和李七黎，一起到了血迹发现的地方。
这里离茶楼已经不远，徒步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到，如果这滩血真的是何甜儿的，那就再次确定了她出门的目的。
那块手帕上除了血迹还有很多尘土，再看地上的痕迹，不难猜出这块手帕，应当就是被用来擦地上的血迹的。
也许是因为天黑看不清，也许是因为擦到一半没了耐心，只用这小小的一块手帕，只能达到将血迹抿开的成就，几乎什么也没能清理。
钱木枝拿着那块手帕，看向一旁正蹲着检查血迹的李七黎，轻声开口：“血迹的面积……你觉得她，还有可能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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