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鸣倒吸一口冷气。
第几个实验品？
她是最后一个还是后面……
他不敢多想下去，尽力维持自己表面的平静。
商时序不慌不忙，似乎是真的不急，“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像他们这种组织，药剂会不断更新，就会需要大量的人去试药，但是实验品？
这种实验品指的是试药的所有人还是另外的什么？
伊云可轻轻一笑，“我指的是，整容成沈枝意的模样，模仿沈枝意的一切，她的行为习惯，这种实验品。”
这时，商时序轻轻敲打桌面的手停顿了一下，抬眸望她，“这种成功率极低。”
模仿一个人很难。
还要挑选和沈枝意身形差不多的，看伊云可就知道，出生年月都得一样，在这样的基础下就会淘汰大量的人。
在那之后，再照着沈枝意的模样整容，整容也有失败，也有整完不像的。
这又得淘汰一批人。
最后剩下人的才会去学习模仿沈枝意的行为习惯，这一步又会淘汰一部分人。
哪儿来的这么多人给他们筛选淘汰呢？
他们又是从哪里获取的信息？
商时序慢慢的想着，他不能让伊云可带着节奏走，“最后成功的有几人？”
安静一秒，伊云可道：“这种事情我又怎么会知道？”
“商队长，我是从无数人中选拔出来的，我们选拔出来后就会被送到不同的地方学习，我只知道死了很多人，其余的我能知道什么？”
要是真知道了，就和那群人一样早就死了，还能活到现在？
她本来就不是个强硬的性子，说起来还有些软弱，但在那样的环境下，她不得不学会心狠。
她要是不努力，死的就是她了。
伊云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提醒了商时序一句，“我没了，接下来也会有无数个‘沈枝意’的出现，商队长，除非你们真的抓住她，否则……”
这就是个循环。
抓了一个又来一个。
抓不完的，永远也抓不完。
除非1997年5月8日那天和沈枝意身形相仿的女人都死绝了。
但那可能吗？
商时序当然知道伊云可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是怎么被发现的？”
怎么被选进去的？
伊云可早就不想做那些事情了，整日提心吊胆的，不能做自己，就像过街老鼠一般，东躲西藏的，除了在她下达命令的时候可以露出这张脸，其余时候若是被人发现了这张脸，要么那个人死，要么她死。
她也杀过人，她不想死。
她永远也忘不掉，她本来是去那里借宿，老婆婆人很好，可面纱掉了，老婆婆看到了。
她没出现，可跟着她的人出现了。
她从来都不放心她们这些人，都会派人跟着，那个人逼着她杀了老婆婆。
那是她第一次杀人。
老婆婆似乎知道她有苦衷，逼不得已，老婆婆自己撞墙死了。
农村的房子，还是泥巴房，土黄色的墙面，凹凸不平，却有一个鲜血的血迹。
她还没反应过来，跟着她的人却嫌晦气，嘴里还嚷嚷着什么‘死老太婆！死也不出去死，弄得墙上到处都是血……’
那个人骂的很难听，可她仍旧缓不过来。
却被指使着去把墙上的血迹处理了，然后老婆婆的尸体去了哪儿，她不知道，也不敢问。
伊云可回忆起当初的事情，笑了，“我只是个孤儿，对于自己的身世我也不清楚，岁檀院，这是孤儿院的名字，我想这也是一个可以查的点吧？”
毕竟她就是岁檀院里的人，她能被查到，很多人都能被查到吧？
伊云可继续道：“我那个时候才17岁，还差一年就要搬出孤儿院了，所以我很努力的在外面赚钱，就怕自己出去后流落大街。”
“我记得很清楚，我是在发传单的时候，有个人找到我，说是什么清公司的HR，说看我在这边发了很久的传单，想请我帮他们公司也宣传一下，工资具体聊。”
那个时候虽然年纪不小了，但她真的很缺钱，又想着反正大庭广众之下，也不会出什么事，就跟着去了，哪想到还没走多远，就被一只手抓进了车里，很快她就被捂住嘴，晕了过去。
接下来，就是噩梦的开始。
伊云可说完，又看向商时序：“商队长，当年的监控没现在这么好，也不是到处都是，很多人都是这么被带走的。”
毕竟都是97年的，被抓的年龄能差到哪儿去？
“你记得很清楚。”商时序漫不经心的指出了最关键的一点。
现在26岁，被抓的时候17岁，九年的时间，先不说她这么多年经历了什么，随着时间的洪流，记忆是会出现遗忘的。
伊云可嗤笑一声，“要不是那一次，我现在也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现在这一张脸是漂亮，她以前是没这么好看，但这所经历的所承受的，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伊云可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商队长，我们这些人没救的，就算最后你真的抓住了她，我们也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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