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不由得伸手揉了揉眉心。
虽说林如海已经在官场沉浮了这么多年，按理来说心理承受能力应当已经很强大了。
可即便这样，他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再娶，结果遇到了这种事情。
该怎么跟林如海说呢？
要是她阿玛在京里的话，她就可以直接去让她阿玛跟林如海说了。
偏她阿玛又不在京里。
“本宫知道了。”若水沉思片刻后对林佳氏道：“这件事情还是要先跟舅父那边通口气。”
两人正说着，就见春雨走了进来。
“林姑娘来了。”
林佳氏和若水不由得面面相觑。
她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难不成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见若水满眼疑惑的冲自己看了过来，林佳氏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只有老太太、我和你知道。”
那就不是为了林如海的婚事了。
若水松了一口气。
她这里还没理清楚思绪呢。
“让她进来吧。”若水笑着对春雨道。
春雨连忙应了，转身往外走去。
不一会儿，林黛玉便走了进来。
“怎么没跟五公主一起过来？”让林黛玉坐下后，若水笑着问她。
林黛玉笑道：“五公主方才被德妃娘娘叫走了。”
若水闻言便点了点头，没再说些什么了，而是示意林黛玉喝茶。
“……说是前些日子从杭州进上来的，但本宫素来不懂这些东西。”若水含笑对林黛玉道。
“你要是喝着觉得好的话，便带点回去喝。”
林黛玉倒也不跟若水客气，果真慢慢品起了眼前这杯茶。
“可真是好茶……”她喝过之后对若水道。
若水坐在那里含笑听林黛玉说话，心想林黛玉现在真的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她初进宫时还略微有些拘谨。
那会子，她若是让她带些什么东西回去，她必定是不好意思拿的。
倒不像现在，很大方的就接过了她给的东西。
林黛玉说完话之后，见自家姑母虽然面上带笑，但眉间似是带着些轻愁，便关切问道：“姑母这是怎么了？”
林佳氏蓦的回神，知晓自己必定是在这个聪颖的侄女面前露了端倪，便收回思绪笑道：“没事，只是在想生产的事情。”
林黛玉恍然。
她姑母已经有十几年没生孩子了，眼下年岁又大了，担心生产也是正常的。
“那姑母……”林黛玉又对林佳氏说了些关切的话后，方才说起了来意。
“娘娘。”她略带着丝犹豫的问若水：“阿玛是不是要娶妻了？”
若水闻言先是和林佳氏对视了一眼。
林黛玉一看两人这模样，心里便有了底。
她阿玛应当是要娶妻了。
“其实阿玛也该正经娶个夫人来家里照顾他。”林黛玉十分真心的道。
“家里的那几个姨娘到底不敢认真管阿玛。听管家说阿玛这几年为了公事常常熬到半夜方才睡觉。”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竟然一副十分愿意让林如海娶妻的样子。
这倒是让林佳氏和若水没有想到。
她们原以为林黛玉会不愿意或者说会比较抗拒让林如海娶妻呢。
“你想让舅父娶妻？”若水试探性的问林黛玉。
林黛玉点了点头，似是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跟表姐和姑母说一说自己的知心话。
可这么一说，又显得像是在说贾府的不是。
犹豫片刻后，林黛玉方道：“臣女在贾府也住了有几年了，看到别人亲兄弟姐妹那亲密的模样就想着自己要是能有个兄弟姐妹就好了。”
林黛玉是真心这么想的。
尤其是看到连薛宝钗的哥哥薛大傻子都知道心疼自己妹妹以后，她心里就更加的想要有个兄弟姐妹了。
若水闻言若有所思。
林佳氏却是湿了眼眶，一副很能和林黛玉共情的模样。
“我的儿。”她伸手把林黛玉搂入怀中，对她道：“姑母知道你心里的苦。”
她家女儿虽然有异母的兄弟姐妹，但都和她女儿不甚亲近。
在女儿没被选为太子妃之前，她想到女儿未来的前程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她娘家兄弟那里也是只有一个侄女。
自家也是只有一个女儿。
这两个女孩竟是无人撑腰。
哪天她和哥哥要是去了的话，两个女孩该怎么办呢？
最绝望的时候，她甚至动过借腹生子的心思，主动把身边丫鬟给了老爷。
只是那丫鬟最后背叛了自己。
想到这里，林佳氏不由得落下泪来。
若水见状便劝道：“额娘还怀着身孕呢，切记要保重身子才是。”
林黛玉也从林佳氏怀里坐了起来，边给林佳氏擦眼泪边道：“瞧我，尽招姑母不开心了。”
“哪里是你的不是呢。是姑母自己爱哭。”林佳氏最是心疼孩子，她见不得林黛玉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连忙道。
林黛玉的眼眶再度红了。
在贾家的时候，又何尝有人这样体谅过她呢。
外祖母虽然心里疼她，但到底年纪大了，有些事情她也没有精力去管。
见林黛玉眼角泛红，林佳氏连忙拿帕子给她擦眼泪。
若水却是问林黛玉：“你是从谁那里听说你阿玛要娶妻的事情呢？”
是呀。
林佳氏拿着帕子的手就是一顿。
是谁把这件事情告诉给林黛玉知道的呢。
林黛玉浑然不知二人心中所想。
“臣女是听德妃娘娘身边的小宫女说的。说是贵妃娘娘和娘家人说起这件事情被德妃娘娘听到了。”她对若水道。
若水和林佳氏闻言再度面面相觑。
怎么德妃也被牵扯进这件事情里面来了？
永和宫
永和宫侧殿茶房里
一个小宫女正在跟元春说话。
“姐姐，林姑娘方才已经听到了您要咱们说的那些话。”她邀功似的对元春道。
元春含笑道：“真是辛苦你了。”
她边说边往小宫女手上塞荷包。
“怎么好接姐姐的东西？”她嘴上这么说，眼睛却直盯着那荷包看。
元春微微一笑，直接把那荷包塞到了小宫女的手里。
“这是你应得的，拿着吧。”
小宫女闻言便也没有再推却了。
待到贾元春离开后，她看着贾元春的背影，在心里暗想。
其实包衣和包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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