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吧……”
张宇是不能接受，而陈垣是不敢置信。
他亲眼看到的。
郑念湘环抱着胸脯，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个小家伙的表情。
陈垣放低声音，直白道：“可是我看了她的练习本，不是我的名字啊。”
“那是什么？”
“陈……坤。”
“噗嗤！”郑念湘绷不住笑了。
“那不就是你嘛垣哥，咱们班还有谁比你更爱坤坤？连你的网名都是‘我是ikun你记住’，换句话说，你就是陈……坤。”张宇瓮声道。
“滚……你东汉末年闹鸡瘟有什么资格说我。”
“好了好了，小黑子达咩哦。”
郑念湘正色看向陈垣：
“我只能告诉你，两个满分，两个陈垣。我看到的就是垣字，这不可能错的。怎么样，你的愿望老师有没有满足你？”
是了……
说不定她后来又改了呢！
她笔下写的是我的名字；
耳机里听的是我的声音；
她心里——有我。
万物复苏，心潮迭起。
陈垣忸怩着道：“很满足。”
张宇捶着胸口，“好空虚。”
郑念湘笑了笑，“那……要不要陪老师去教师食堂吃晚饭呢？”
…………
晚自习前。
哥俩红光满面地回到教室。
同学们各自嬉戏，阵阵喧闹中，好似墨镜王抽帧的电影镜头，静物如刀刻般清晰，动景若奶油般融化。
赵蒹葭就在座位上，披散着泼墨般的长发，静美如画。
“怎么说？”张宇低声问道。
“直球啊。”陈垣很淡定。
“必拿下！”张宇一口毒奶。
陈垣笑了笑，没太在意。
其实就只剩下一层窗户纸，捅不捅破真无所谓了。
就像手握着一张巨额存折，何时兑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的人也在喜欢我”的幸福。
更是“我知道你喜欢我你还不知道我也喜欢你”的窃喜。
他现在无比确定。
今天赵蒹葭耳机里听的歌……就是他的语音加了伴奏。
真不会有人连自己声音都听不出吧？
别尬黑嗷，我跟周董五五开吧，我音色跟他很像的。
而赵蒹葭写错的名字。
Ms.郑盖章认证过的是陈垣。
那就是陈垣。
老师不可以对学生说谎的吧？
又写我名，又听我歌。
那……这……
还有什么可说的？
两年半诶，日久也能生情了，更别说这一百八十天的朝朝暮暮，暑来寒往。
他怀里仿佛藏了一只雀跃的鸟儿。
陈垣抖着肩坐下，只觉人世间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
赵蒹葭漠然地瞥了他一眼，面上如霜。
高冷？继续高冷。
小心思都被我看穿啦！
陈垣觉得赵同学真可爱，想rua……
“别抖腿。”
赵蒹葭无奈地放下笔。
看向比平时格外活跃的老同桌。
“抱歉抱歉。”
陈垣汗颜，怎么就沉不住气呢。
此时赵蒹葭在复习，他并不想去打扰，也拿出复习书专心学习，任由喜悦的情绪在心涧流淌。
破开我执，欢喜自生。
这样，就很好。
他很喜欢这样的默契。
你不说，我也不说……嗯，这也不失为是一种情趣。
今天，大概是他高中最具荣光的一天，比被全校表彰那集还爽！
那么……
最后的BOSS只剩下那一个了吧？
许三年之约，全省宗门大比，引无数天骄竞折腰。
垣，三尺微命，一介书生，与君相携书剑青云上。
“嗯？”
陈垣拿起卷子，做完选择题，忽然一惊。
又是今天早读听写的那种玄妙的感觉。
那是一种“忘记自己、忘记时间、心无旁骛”的状态，不仅思考起来毫不费力，而且还伴随着愉悦和充实感。
回过头来对照答案，全是正确的选项，也让他充满成就感。
事实上，在做出选择的那一瞬间，他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我是对的。
我超，挂！
可为什么……
陈垣思索着，是动力吗？还是厚积薄发？
他听说人被逼到绝境会爆发出超乎寻常的潜力，这是原始时代为了躲避野兽衍生的“爆种”；
又或者王阳明困顿中自省，一夜忽有顿悟，便是着名的“龙场悟道”。
他开始拿出数学卷子，从后往前做，开始挑战自己的软肋。
慢慢的，他又进入那种心流的专注状态。
但……
数学不会就是不会。
淦！
不过对照参考答案印证解题思路，又迅速找同类题找准知识点突破，就会产生豁然开朗之感，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兴致勃勃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头一次感觉，学起来好爽。
像是第一次接触亚索的时候，eq闪、双风、无缝e、七级狗牌……杀人红尘中，装逼于无形。
大脑，你让我感到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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