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暮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她抬眼，便能看见窗外的月亮，月光温柔从窗口洒进来，微微照亮了凌暮的寝殿。
本是静谧安好的环境，凌暮却越发的烦闷起来。
最后索性最接坐起身来，眉头轻皱的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幻血玉。
烦死了，三哥也没和我说过这屠戮蛊的饭量这么大啊！
晚上好不容易从高邑那里收集来了半满的幻能，结果被屠戮蛊一吸便吸走了大半。
若不是凌暮意识到不对劲，赶紧阻止了它，这幻血玉转眼就又要变得干干净净了。
她抬手撑着下巴，眼神忧郁。
收集幻能最简单的办法便是杀人了，在原来的世界，幻能用完了，随便抓个罪大恶极、穷凶极恶的通缉犯就是了，那个世界，动荡不安，几乎每个人身上都背着好几条人命，而凌暮动起手来，也毫不心软。
在这边，虽然凌暮也并不在意，但是总得要为哥哥姐姐们考虑，他们是真正用心统治着这里的，若是她无所顾忌的杀人，会给他们带来麻烦的。
凌暮正为去哪儿收集幻能烦恼着，躺在身旁又变回人形的楚九朝翻了个身，然后轻轻睁开了双眼，睡意朦胧的。
脖颈上的项圈勒的他有些不舒服，他轻轻拉了下，一边坐起身来，看向凌暮道：“你怎么了？”
凌暮抬手握住楚九朝温热的手掌，指尖轻挠着他的掌心，传来一阵冰凉稣痒的感觉。
这一动作让楚九朝瞬间从迷茫中清醒过来，看着凌暮微微瞪大了双眼，脖子刷的一下就变得通红。
这这这...这个女人怎么总是调戏别人啊！
凌暮却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楚九朝的僵硬，冷声开口道：“楚九朝，你知不知道，哪里能随便杀人？”
此话一出，楚九朝瞬间感觉脊背一凉，有些惊恐的看着面前的凌暮，忍不住的向后缩了缩。
“你想干嘛？”
凌暮抬眼看着他无比防备的表情噗呲一笑，“你怕什么？”
楚九朝心里像是有一万只乌鸦飞过，怕什么？！你还问我怕什么？！
我靠，你大半夜的突然说出一句杀人魔的专属台词你还问我怕什么？！
正想着，就看见凌暮将自己的手腕抬在自己的眼前，在上面，是一个透亮的红色镯子。
楚九朝从来没有注意过。
他疑惑的抬眼看向凌暮，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凌暮淡淡的开口解释道：“这是幻血玉，是我的法宝，幻术师施展幻术全都是靠幻能的存在，而幻血玉，就是转化和储存幻能的法宝。”
她一把拍开楚九朝好奇想要摸摸的手，一边继续说道：“幻血玉的颜色越深越红，储存的幻能也就越多，反之，越透明就代表着幻能很快就要耗尽了，若是不赶紧收集，我怕就没办法施展出幻能了。”
闻言，楚九朝眼睛转了转，自己好像找到了打败凌暮的办法！
但是很快，凌暮就给他破了一碰冷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想了，我是不会有幻能彻底耗尽的时候的。”那日在白云城被抓的那次完全就是意外。
“楚九朝，我对你可够仁慈的了，劝你别和我作对，把不该有的心思都收起来，否则的话，高邑的下场，你也亲眼看见了。”
看着凌暮冷漠的眼神，楚九朝艰难的动了动喉咙，赶紧摇了摇头，将先前的想法全部甩了出去，然后双手碰着凌暮的手，低头将额头轻贴她的手背，沉声开口。
“你放心，我肯定乖乖的！”
这女人又会读心，还会施展那古怪的幻术，简直无敌啊！
若是真的落到她的手上，自己到地狱都要先脱几层皮！
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不该有的心思还是趁早歇了。
对于楚九朝的表现，凌暮满意的勾起了唇角，然后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轻轻揉了下他柔软的红发，接着说道：“今日我去三哥的蛊宫之中，意外收服了屠戮蛊，靠的便是幻能。
“三哥告诉我屠戮蛊需要感情喂养，可是他却对此毫无头绪，屠戮蛊的生命力也一日比一日微弱，今日我们都差点以为它已经死了。
“但是没想到，屠戮蛊竟然可以以幻能为食，这也是为什么屠戮蛊这样强悍的蛊毒会轻易认我为主，为的就是幻能。”
楚九朝眼神微亮，好像猜到了什么，“难道说，你的幻能就是感情转化而来的？”
凌暮点头，“没错，我的幻能便是人的感情转化而来的，但是每种感情能转化而成的幻能多少并不相同，最多的，便是爱意与恨意两种感情，其次，便是极致的畏惧。
“所以我收集幻能的方式，便是在深夜里杀人，一边折磨他们一边激发他们心中的恶魔，同时产生恨意和畏惧之意，如此，每杀一个人，便能收获许多的幻能。”
楚九朝听着凌暮的话，虽然不太懂，却能听明白其中意思。
“所以说，你今日其实并不是想收拾高邑出气，而是为了收集幻能，将他当做储备粮？”
凌暮笑了笑，“不错，不愧是妖王之子，脑袋也还算聪明。”
被凌暮夸奖楚九朝却并没有感觉又多高兴，只是越发觉得事情变得事情变得恐怖起来。
被人那般讽刺嘲讽，凌暮想的第一件事情并不是生气愤怒或者是要报复回去，在她的眼中，高邑就是幻能，能为她所用的幻能，而根本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样的人才最可怕，她看起来很正常，但是几乎没有人性，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某个目的，除了她自己，很少会在意别人怎么样。
完全是将自己伪装起来，伪装的像是正常的人，看起来和周围融入的很好，但实际上的阴暗面，只有她自己知道。
楚九朝想不通为什么凌暮会变成这副模样，这样的人，就像是从地狱之中趴上来的鬼煞一般，莫非，这十五年间，她的经历并没有传言的那般简单？
他不知道，其实凌暮的经历，何止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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