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杨胜总要拍拍他的脑袋，说，小年，别说这话，哥是心甘情愿陪着你的。
*
其实王自辉很清楚，杨胜是真的把他当弟弟的。
他很高兴，也不太高兴。
那天看到季霜，他是假装不认识她的。
他知道，季霜这个人很聪明，她总能看出来一点别人看不出的东西。
王自辉不想让她戳穿自己。
所以王自辉装蠢，装什么都不记得。
他想，在他去找他妈之前，让他好好的，过一段风平浪静的日子。
他不需要杨胜把他当别的什么，他也从来没想过，杨胜会喜欢一个男人。
或许想过吧。
因为王自辉看的出来——
没有哪个人会像杨胜照顾他一样照顾自己的弟弟。
所以王自辉有时候又有点得意，他这个大哥傻的要命，连自己什么心意都不知道。
但王自辉不打算告诉他。
就瞒他一辈子，也挺好的。
毕竟往后，他是不能陪在杨胜身边的。
他从出狱那一天起就想好了，等他拿到他妈妈的遗物，就去找他。
杨胜找到他，把他带到医院之后，隔天就去找该死的白建红，要回了他的玉佩。
王自辉想，他没什么遗憾的了。
王自辉这一辈子过得好累，他没有生的欲望了，哪怕是心上人日日陪着自己，他也不想活下去了。
准备好走的前一天，王自辉跟杨胜说，哥，你再给我削个苹果吧。
杨胜说好，王自辉又说，哥你会不会削兔子形状的，我想要个兔子的。
杨胜白他一眼，说你这小孩，屁事真多。
然后手上动作不停，笨拙的给他削了一只兔子出来。
王自辉眯着眼，看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秋天的味道，有一点干燥。
他吃完苹果，笑着跟杨胜讲，哥，等我出院之后，你打算干什么啊？真跟我过一辈子啊？人家姑娘看你带着个拖油瓶，指定不愿意跟你了。
杨胜这辈子也苦，爸妈走的都早，孤身一个人。
结婚的事以前倒还想过，这两年就绝了念头。
我就这么跟你过挺好的呗，养儿防老，养弟弟也防老的。杨胜不是很在意，他说，小年以后给哥养老吗？
王自辉笑了笑，没接话。
半晌后又开口了，说哥你一定儿孙满堂。
只不过，王自辉是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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