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沐的力气有点大，掐得我胳膊疼。
“你弄疼我了。”
景沐闻言，这才有点慌张的松开我。
“对不起。”
他迅速打开车门下车。
似乎是不想我看到他突然的情绪变化，怕我追问。
我从后视镜里看着景沐走向车尾，一根接一根的抽起了烟。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现在心里一定很烦躁。
不敢上去打扰他，怕说些什么刺激他敏感的神经，只得在车里坐着等。
胳膊上被他掐出一块红印，好一会都没褪去，轻轻一按都感觉疼。
回想景沐的话，我有理由相信他知道莳晗还活着。
可又怕莳晗回来会出事，所以才说不能回。
看来狼外婆当时那么坚定的说莳晗已经死了，也是这个原因。
要不然，他们俩作为莳晗最亲近的人，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或许是暗地里已经有所行动，只是没有让我知道罢了。
“走吧。”
一个没注意，景沐就已经坐回了驾驶室。
他没事人一样的发动车子，带着我离开这片神秘的林子。
一路上我们各怀心事，都没有说话。
…
商场。
我们都默契的没有提关于莳晗，关于外公与禹家的任何敏感话题。
就像往常一样，给瑶瑶买了玩具和吃的，之后又去逛童装店。
一进门，店员热情的询问是要选男孩衣服还是女孩衣服。
“女孩。”
“好，这边请。”
店员领着我们往女孩区域走，我的眼睛却不时看向男孩区域。
想起明之死前的话，心里莫名不安。
“怎么了？”
景沐来拉我的手，“手怎么凉凉的？”
“没事，可能是空调太低有点冷吧。”
我缩回手，若无其事的挑选衣服。
……
瑶瑶满头大汗的朝我跑来。
阿贵跟在她身后，同样满头的汗。
他憨憨的笑着，嘴里还说着：“慢点，别摔了。”
那神情，那关心的话语，就和凡间和蔼的老爷爷看着孙女一样。
我忍不住问道：“是我的错觉吗？阿贵好像真的好了。”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真的疯掉。”
景沐说完若无其事的蹲下身，一把抱住飞奔而来的瑶瑶。
“玩的开心吗？”
“开心。阿贵说下次还要来。我们明天再来好吗？”
“明天？”
景沐忍俊不禁，抬手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
“天天来就不好玩了，等瑶瑶上幼儿园我们再来好不好？”
瑶瑶用力点头，还不忘回头，“阿贵，下次还让爸爸去接你，”
说着又想到了什么，“爸爸，阿贵和我们一起住好不好？”
除了我们家里人，阿贵还是第一个让瑶瑶开口留下的人。
我看了眼阿贵，他有点局促的摆手。
“那可不行，我还要回家浇花…”
竟然还记着冥界的花田。
我心头一热，不自觉上前，“老公，要不…”
景沐知道我想说什么，打断道：“这事以后再说。”
他示意玉清送阿贵回冥界，之后便抱着瑶瑶回到车里。
看着车里的玩具还有新衣服，刚还因为阿贵离开而撅着小嘴一脸不开心的瑶瑶，瞬间又笑的眼睛都眯在了一起。
她手里抱着娃娃，凑过来就要亲我。
“妈妈最好了。”
我笑着提醒，“是爸爸妈妈一起选的。”
“爸爸也好。”
瑶瑶回答的有点敷衍。
她迫不及待的去拆娃娃的包装盒。
小孩子的心情还真是多变啊。
汽车一路经过芍州最繁华的地带。
瑶瑶怀里抱着娃娃，不时望向窗外。
小嘴里不停的和我“介绍”着她对于外面景物的认知。
我摸摸她的小脑袋，满心的不舍。
瑶瑶似乎感觉出来了，扭头看我。
“外婆说瑶瑶马上就要上幼儿园了，妈妈你会来送我上学吗？”
“会。妈妈会经常回来看瑶瑶。”
我哽咽了。
瑶瑶抬起小手摸摸我的脸。
“妈妈不要难过，瑶瑶长大了，什么都不怕，会在家里等妈妈回来。”
听着她懂事的安慰，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景沐递来纸巾。
他只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便又专心开车。
“放心吧，狼外婆不会再为难你，等孩子一出生，我就去接你们回来。”
…
短暂的相聚之后，景沐送我回天界。
在去禹家之前，我再三请求他带我去莳晗的庭院。
推开院门，银杏叶飘舞，就像是在欢迎我们的到来。
地上又铺满了落叶，我自觉的想去拿扫把。
景沐却拦住了我。
他轻甩衣袖，落叶消失了。
知道他是怕我累，我还是有点失落的玩笑道：“难得的乐趣都没有了。”
“要不我再变出来？”
“那还是算了。”
我走到银杏树下，树上铃铛轻轻摆动。
清脆的叮铃声很是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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