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焰没有带任何行李，只背着一书包，离开了生活了十八年的家，独自租了个房。
房间不大，又老又破，还时常断电，但她已经知足。
这里是一片老旧的居民楼，处于7区和8区的模糊地带。7区是穷人区和富人区之间的分界线，这里的环境没有贫民窟那么恶劣，也没有多舒适，她刚好能勉强付得起租金。
以沈清焰的家庭情况来说，她能读得起书完全是靠联邦义务教育。
但C城资源财力有限，只免费供学生读到初中。
高中的学费，家里没人愿意给她付，而她那时年纪又太小，压根没有赚钱的机会。
幸运的是，沈清焰的成绩一向很好。
当时，一区一所私立高中看中了她优异的成绩，对沈清焰承诺，只要她每年的成绩都保持在C城前三十，就可以免学费，不仅如此，还能享受每年十万元的补贴。
如果高考成绩能进入C城前五，就能兑换五十万的奖金，若是能拿到省状元，则奖金翻倍。
奖学金的事她曾经想瞒下来，怕沈焱拿了她的钱赌，但她没有公民证，钱存不了银行，藏在家里的钱很快就被继母给发现了。于是沈清焰将钱分了好十几批，分别藏在不同的地方才能保留一些。
三年的奖学金她不敢乱花，从读高一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些钱未来能帮助她脱离贫民窟。
除了一些必备的，房间里所有家具用品等她都买的最便宜的二手货。稍微收拾了下房间，她准备开始找兼职。
这时，手机上弹出一个聊天框，是高中代过几次课体育老师发来的。
——“沈清焰，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她关闭聊天框，红点又再次出现。
——“老师知道你的经济情况不好，地下射击俱乐部能够提供足够的资金，以你的天赋月入两万轻轻松松。”
体育老师说的俱乐部是在穷人区很出名的黑龙俱乐部，这种俱乐部分很多种比赛，拳击为主，射击只是其中的一小分支。
这种地下比赛刺激、危险，但来钱很快，许多穷人愿意上去搏一搏。
住在她隔壁栋的阿彪就是地下拳击部的一员，他只活了三天，三天后，阿彪这个人彻底消失，没有人在意他这条贱命。
沈清焰是很需要钱，但她同样也很惜命。
——“谢谢你的好意，老师，但我还是那个回答，我不想参与进去。”
体育老师回复得很快，“别着急着拒绝，你先慢慢考虑吧，我这永远为你留一个名额。”
沈清焰沉默，没有再回复，关闭聊天框后，她继续在软件上找兼职。
兼职不容易找。
以前假期，沈清焰曾想过去做家教。
但愿意花钱请家教的人很少，就算有，也基本上都被私人教育机构给占领了。在十三区，没有父母愿意花钱给孩子读书，在那，没有人会觉得读书是个出路。
软件上，富人区倒是有几个请家教的帖子，但需要公民二等以上的证明，像她这样的三等公民是选不上的。
再往下刷，就都是些服务员之类的工作了，这类工作不需要什么麻烦的证明，但时薪有些低。
出租屋附近倒是有贴一些小广告，广告上一家名为【遇酒】的居酒屋时薪倒是不错，但位置很偏僻。
看了一会儿，沈清焰没拿定主意。
她给自己做了一顿蔬菜炒饭，吃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拉开背包。
细长的黑蛇从背包里爬出来，亲昵地缠绕上她的胳膊，吐了吐蛇信子。
沈清焰不喜欢养宠物。
在她还小的时候，曾因为同情心泛滥捡过一只流浪小猫回家偷养，后来被沈焱发现，直接当着她的面用石头砸死了。
斑斑点点的脑浆就溅在沈清焰衣服上，那石头不止砸死了小猫，也砸死一位孩子稚嫩的童心。
从那以后，沈清焰再没向外施舍任何同情心。
她将小黑蛇从胳膊上拿下来，敲了敲它的脑袋问：“……你饿吗？要吃点什么？老鼠？青蛙？”
生物课上的老师说蛇类是肉食性动物，以捕捉小型动物为食。
“嘶嘶——”
黑蛇玛门左右摇晃了下，它脑袋后面的紫色小翅翼也微微晃着。
明明没有说话，但沈清焰却能听懂它的意思。
它说的是：我可不吃这种肮脏的东西。
“那你吃什么？”沈清焰放下筷子。
“嘶嘶——”
玛门没有回答，只是吐了吐信子，那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沈清焰稍一动意识，光屏就凭空出现在她面前，屏幕壁纸依旧是动态的海水，画面很立体很真实，仿佛都能闻到海水特有的腥咸味。
光屏上只有两个天赋图标，除此之外，空荡荡一片。
游戏，祂告诉沈清焰，只要参加游戏就有机会存活下来。
这个诡异游戏很不简单，祂能看破玩家内心最深处的欲望，通过这点来死死拿捏住玩家心性。
沈清焰从出生落地，就被告知自己是个短命种。所有人都说她活不过三十岁，可她偏偏想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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