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的那瞬间，陆湛谦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莫名的熟悉感，那双清澈的眼睛里，蓄满了害怕和恐惧。
她渐渐低下头，却被他斥了一声：“抬起头来。”
她无措地抬头，眼神慌乱地看着她，怯生生地开口，带着谨慎地试探：“先……先生。”
——
翌日，生物钟让闻砚笙睁开了眼睛，怀里的温热让他的心暖了暖，忍不住想赖床。
但想到自己还要上班，挣扎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轻手轻脚地起身，将她挂在自己身上的手轻轻地放进被窝里，从她旁边离开。
走时，他将早餐放在保温盒里，来卧室将她从被窝里“揪”出来亲了亲，蹭了蹭她柔软的脸颊，这才心满意足地去上班。
临走时，他脑海里充斥着一个想法：真想旷工啊，要是能一直和她待在一起就好了。
医院。
闻砚笙今天突然戴了口罩，神神秘秘的，萧承宇实在好奇，凑在他旁边四处打量。
在他第n次频频回头的时候，闻砚笙敲了敲桌面，“你要是闲，就去查房，别一直盯着我不放。”
萧承宇憨笑着，趁闻砚笙不注意，他眼疾手快扯下他的口罩，看到他嘴角可疑又暧昧的小小红色缺口，顿时嘴角抽了抽。
这一看就知道怎么弄的。
“……”他干嘛犯这个贱！
余光暼到他的锁骨也有两个小小的红印，他立马打算伸手去扯衣领，想看个清楚。
不过这次闻砚笙反应过来了，退后了两步，神色严肃，义正言辞。
“距离产生美，我已经有女朋友了，男的也不行。”
“我去！！！”萧承宇激动得快跳起来，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我说你怎么突然戴口罩呢，你昨晚不会和你家小糖果那啥了吧？”
闻砚笙抱臂暼了他一眼，他连忙伸手捂住嘴，随后又松开，脸上堆着笑。
这还有什么不明朗的？不就明摆着的事情吗？
“我以为你家那位是朵小娇花，没想到是朵食人花啊。”他意味深长地说道。
闻砚笙露出了一个与往日没有区别的笑容，却让萧承宇后背凉嗖嗖的。
“哎呀我知道了，成年人嘛，应该的。”萧承宇一脸暧昧，“不过你家这朵小花是不是有点太生猛了，是生扑的吧？你这嘴都破成这样了，啧啧啧……”
不过，在闻砚笙由温转凉的眼神下，他的声音陡然停止，呵呵了一声，道了一句“我去查房了”，转身背着手走了。
他走后，闻砚笙下意识地拿起了手机。
今天他不知道第几次拿起手机了，往日每天有说不完的话的小女人，今天却安静得不得了。
已经十一半点了，还没醒吗？他心想。
犹豫了一会儿，他刚想打个电话过去，对面先一步打电话过来了。
他一下笑了，快速接起来。
“糖糖。”
“嗯……”对方迷迷糊糊的，声音都带着朦胧的语调。
这反应，印证了他的猜测——她还没睡醒。
“还在睡吗？”他的声音越发温柔。
“嗯……”对面传来一声浅浅的，砸吧嘴的声音。
闻砚笙的笑容更加柔和了，“是不是很累？”
“嗯……我中午不去医院了，你自己在医院，你自己解决一下，我……困……”
断断续续说完了一句话，她均匀的呼吸声逐渐平稳。
闻砚笙没再打扰她，挂了电话，抬脚走出去，往医院食堂走。
刚坐下，对面忽然就出现了一个人，是萧承宇。
“今天你老婆不来给你送爱心晚餐了？”
萧承宇刚查完房，打了饭坐下，看到闻砚笙，着实有些惊讶。
“她累，还在补觉。”闻砚笙毫不客气地从他的餐盘里夹走了一个鸡腿，不客气地啃起来。
萧承宇瞪着眼睛，随即不服气地哼了一声，“算了，看在你今天没人陪的份上，不说你了。”
“你每天都没人陪，今天我大发慈悲陪你一天，你还垮张脸？”闻砚笙慢条斯理地啃着鸡腿，抹了抹嘴说道。
萧承宇一脸不可置信，随即摇头，嘴里喃喃着：“疯了，简直是疯了。”
“你发癫？”闻砚笙疑惑地打量他。
“你老婆真不是凡人。”他自言自语道，“居然把你这性格给改造了。”
闻砚笙一顿，刚想问他什么性格，片刻之后，他缄默不言，心里有了答案。
是了，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调侃人的话，好像是和唐果在一起之后才这样的。
两个人在一起，快乐也是会传递的，就像现在，他已经不知不觉间被她同化了。
“看来真是不一样了。”萧承宇啧了一声，低头吃饭，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你这样也挺好，至少有一点人情味，以前那样，看谁都笑眯眯的，看谁都没感情，像个笑面杀手，要你是电视剧里的杀手，肯定数不清的人想不到会死你手里，指不定就笑眯眯地把人给杀了，人家还笑呵呵地给你送命来。”
闻砚笙：“……”这是夸还是损？
“聊什么呢？”姜芝若端着餐盘过来，主动加入了两人的谈话。
闻砚笙已经吃完，说了一句“你们慢吃”之后，端起自己的餐盘离开。
萧承宇也不在意，“聊他老婆。”
姜芝若脸色僵了一下，握着筷子的手顿住，不过很快恢复自然。
故作镇定地问：“聊她什么？”
“能聊什么？”萧承宇大口吃着菜，“他们之间的事不好打听太多，就随便聊聊喽。”
“是……”她停顿了一下，“关于他们昨晚的吗？”
她注意到，闻砚笙领口下面有一个模糊的淡粉印记，还有胳膊上，有掐痕。
她隐约能猜到，昨晚他们发生了什么。
萧承宇却无所谓地耸肩，“人家小两口，做什么不都是天经地义的？”
姜芝若一噎，无言以对。
一下午，闻砚笙的心都不在医院，几乎都扑到了在家里的唐果身上。
一到下班时间，闻砚笙不作停留，立即起身走了。
姜芝若原本想来和他说几句话，还没到他办公室门口，远远就看到他换下了衣服走了。
姜芝若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心，嘴角却又溢出一丝苦涩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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