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来天外的救兵？
你怎么不等猴子派来的救兵呢？
吐槽归吐槽。
女子所言信息量过于庞大。
苏祈微微张开嘴，眉头紧锁，困惑不已。
所以，是谁给她的消息，预示着世界之外救兵的必然到来？
既然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帮忙解决问题？
若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或许会歪嘴一笑，嘀咕着，这剧情我熟：这不就是那种经典的西方异世界设定嘛，一旦魔王现身，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女神就会召唤异世界的勇者来对抗？
但苏祈的本能和理智同时告诉他，这事绝不可能如此简单。
如果那位女子所言非虚，那么她话语中蕴含的信息量足以颠覆整个夏国的认知体系。
他们一切的行为，都是已然被预知的。
包括自己在内。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这个女人没有说谎。
苏祈尝试平复自己的心情。
“我是不是太过信任她了？也可能是她暗中偷听过自己与秋傅春，或是其他人的对话也说不定？”
自己并不是来自这个世界，这信息其实没有刻意隐藏。
预见未来或许有些困难了，但偷听谈话就不要太轻松。
正因如此，从她口中说出的话语才并不是很有可信度，让苏祈在第一时间无法产生相信的念头。
苏祈调整心态，装出一个‘普通穿越’的思维，故作困惑地说：“或许……确实如此吧，只是有些事情，我想不起来了。”
出乎意料的是，女子并未对苏祈的话表示怀疑，只是脸上流露出遗憾之色：“这，这实在是，太可惜了。”
这份情感的真实，苏祈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
当然，也不是没有另一种可能。
这个女人还是个演技派大师。
不过这种可能性并不高。
苏祈假装稍微放松了一些戒备：“那么，我的使命就是来拯救这个世界？”
女子似乎有些犹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是也不是。”
谜语人是吧？
苏祈假意表现出自己的急切，他立刻追问道：“所以，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吗？我具体需要做些什么呢？”
女子沉吟片刻，终是启唇轻叹：“唉…请随我来，我们边走边谈。”
苏祈依言。
女子缓缓揭开谜底：“你可以称我为‘谋天’。”
“或许你已经听过我的名头。”
“当初的动乱就是由我带头平息。”
“不过，治标不治本。”
“这个世界，病了。”
“因为，他们人类使用的货币——金子。”
苏祈注意到一个很微妙的描述。
他们人类。
而不是，我们人类。
“而这种货币，因为各种交易流通而造成的损耗，大约每年要磨去一千四百分之一的体积，这就是所谓“磨损”。
“因此，每年都有上百万的黄金化作灰尘，飞扬飘荡在空中，然后再被人类吸入其中。”
“而这被吸入的重量，并不作用在肉体上，而是灵魂。”
“这份重量，使富人变得傲慢，穷人变得凶狠。”
“它能让奄奄一息的老人，眼中爆出精光，一刀劈下儿子的头颅。”
“它能让看似贞洁的烈妇，迎八方来客。”
“因为，这份重量能让他们子孙满堂，夫妻和睦，当整个灵魂都被黄金的重量包裹，那更是成了凡人不可直视的‘圣人’。”
“而这种灵魂面临消散时，就会化作黑雾……”
苏祈面色如常，故作惊讶：“黑雾？莫非就是这附近弥漫的黑雾？”
“正是，却也不尽然。”‘谋天’摇头轻叹：“我对其本质无法解析，只知道它是一种能侵蚀神魂，将其吞噬并转化为自身力量的存在。”
“在它的力量之下，人类的贪欲无限放大。”
“所有沾染过的灵魂，那些心存恶念的生灵，会蜕变成狰狞的恶诡。”
‘谋天’目光更加黯淡，透露出一丝无奈。
“我曾亲眼目睹了黑雾的肆虐。”
“所以，才有了‘谋天’。”
苏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追问：“那后来呢？这里又为何会变成如今这番景象？”
‘谋天’黯然低头，沉默片刻，直到苏祈再次询问，她才低声回应：“这是我的过错。”
“我……”
“我太天真了。”
“我以为风调雨顺，我以为三餐吃饱。就能压制住这份欲望。”
“其实不是，是吃饱了欲望才会被放大。”
“因为饿的时候，活着才是最大的欲望。”
苏祈神色一凛，这不扯淡么？
黑雾诞生于人类心底的欲望。
人类什么时候没有欲望？
死了的时候！
你想要解决这个问题，那不得杀了所有的人？
“那不是无解么……”
‘谋天’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办法，还是有的。”
“它想要腐化众生，就必须借助那些恶民内心的人欲。”
“所以，我想阻挡黑雾，想斩断它的存在，就只能……”
女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癫狂：“将那些私欲膨胀的恶民，全部葬入无望之地！！！”
特么得。
这女人果然不正常。
村子里那些村民，通过献祭自己的身体换取力量，猜到一二。
苏祈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紧绷的心情骤然放松。
因为他已经洞察了一切。
“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
“你并非‘谋天’。”
“你，是天道。”
苏祈是猜的。
通常来说，能够如此轻易说出将私欲膨胀的恶民全部葬入无望之地这种话。
要么就是这群‘恶民’十恶不赦。
要么就是说出这句话的人，十恶不赦。
前者，如果都是秃头壮汉这种人，那无可厚非。
但其中也有老李这种可悲又可恨的可怜人。
那最不可能的选项，反而成了最有可能的答案。
说出这句话的家伙，不是人。
它没有人性，自然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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