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帆和姜颜并排坐在商场外的花坛上，吃着冰淇淋，悠哉的看着不远处，志愿者给环卫工人派发新鞋。
三十四万的价值，一千双鞋子，不但有围观的群众拿出手机拍摄，还有专门的新闻平台，进行采访。
神秘富豪为环卫工人赠鞋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满城皆知。
长长的环卫工队伍，如长蛇一般，盘踞了整个商场前的广场。为避免踩踏事故，张帆还特意请了民警过来，维持秩序。
店门口被排长龙，店里反而没有生意。鞋店的店员站在店门口，看着自己门前的热闹景象，聊着天。
“没想到那女的那么大方，竟然花这么多钱，送鞋给环卫工？”
“这才是真的做慈善的，不图名，不图利的，给钱还爽快！”
“可是……这会不会对咱们品牌影响不好啊？”
几个店员面面相觑，他们的店多少也算是个牌子，穿在环卫工脚下，多少有些掉价吧？
“管它那么多干嘛？这个月咱们提成拿到手就行了！”
也对，拿着服务员的钱，就不应该操老板的心。
……
“我好像知道你这么干是想干嘛了！”姜奇咔嚓咔嚓，把冰淇淋吃到肚里，拍了拍手：“这店的老板，跟你有仇，你想搞臭他的牌子！”
“聪明！”张帆轻轻舔了舔冰淇淋，给姜奇竖了个大拇指。
“你这样不行，效果差不说，自己还得搭进去大把的钱！”姜奇摇了摇头：“这也不是什么大牌子，人家了不起，换个门头，就能继续卖鞋赚钱。”
不得不说，有钱人家的少爷，就是知道资本的运作方式。
但是姜奇知道的事情，张帆怎么会不知道？
“放心吧！”张帆自信的笑着：“好戏在后头！”
姜奇了解资本，但他不了解人心。当月薪只有一千五的环卫工人，知道手里的鞋子，价值三四百时，他们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一千个人，只要有一百个提出要退货，这个店就会乱！
凭黄达仁的德行，他是一定不会允许环卫工人退货的，店员第一时间的反应，也绝对不会希望自己到手的提成缩水。
所以，矛盾在所难免！
张帆不趁乱火上浇油，便已经是善良。
至于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就完全看黄达仁的格局了。
凭张帆对黄达仁的了解，他的格局，大不了！
果然，捐赠还没有结束，就已经有环卫工人拿着鞋，跑去店里退货。
有一个，就有两个，随着一千双鞋子全部被送完，鞋店里也挤满了人。
怒吼的声音从店内远远的传来：“是你们家的鞋，凭什么不能退？”
张帆打开手机，已经有网友对事件进行了现场直播。
环卫工人表示，这鞋子，是好心人送的，就是属于他的物品。
他是退，还是穿，他说了算。作为店家，你自己家的鞋子，就应该接受原价退货。
可是店员的表现很糟糕，他们先是找各种理由，表示环卫工人没有资格退货，逐渐演变成对环卫工人的人身攻击，骂他们想钱想疯了。
并且反复表示，只要他们敢闹，就报警抓他们。
很多的时候，懦弱的人聚在一起，胆子就大了。更何况，这些人还占着理！
一千个收到鞋子的环卫工人，就没有几个把鞋子拿回家的。款式丑，还贵，谁乐意要？
鞋子是好的，连试都没试，我不喜欢，你凭什么不能退？
不都说顾客就是上帝吗？
不是七天无理由退货吗？
就因为他们是环卫工人，所以就欺负他们？
受到人格侮辱的人们，群情激愤。
他们聚集在店里店外，把整个门头挤得水泄不通，就连周边的门店也受到了牵连。
尖叫声，怒吼声，将整件事情推向了不可控的边缘。
偏偏这个时候，很不凑巧的混进些想浑水摸鱼的。这些人可不是来退鞋的，他们只想趁乱捞些好处。
“哗！”
一连串的脆响，鞋店的落地玻璃碎了一地，有哀嚎的声音传出。
维持秩序的民警呼叫了支援，才勉强把场面控制住。
罪不及众，尤其像这种民众占据了一定道理的情况下。
店员的确进行了人身攻击，导致环卫工人情绪失控，他们自身需要对此负责。
这件事，在网上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网民大多数还是站环卫工人的立场，不论对错，只因为环卫工是弱势群体，而商家，从来都是消费者的对立面，有几个人会去同情他们？
“这么多人退鞋，店家不是白忙活了？”
“又不是全退，他们还是赚钱了！”
“就算全退又怎么了？烟酒礼物，不是在店里买的，人家还不是一样收？”
“就是！老板格局太小！你就算五折退货，人家也不会闹！”
“商人，有几个不黑心的？”
“学学人家某星某克，消费者都是野蛮消费！”
……
随着视频持续走高，有好事者人肉出了鞋店的老板。黄达仁的各种黑料，全被抖了出来。
上次在四儿子店，小三怒打小四的视频，又被人翻红，更是送黄达仁上了头条。
网友接力喊着“查税！查税！查税！”
偏偏还真有疑似税务的官方账号，关注并且回应了！
……
手中的冰淇淋早就吃完，张帆扭头看向姜奇：“现在，你觉得我这钱，花得值吗？”
姜奇一怔，把她揽进怀里，用撒娇的口气说：“老婆，以后我要是做错什么，你直接跟我说，我一定改！”
直接说吗？
可是很多事情，一但开口，味儿就变了。
两个人的相处，磨合不该是双方都被磨得血肉模糊，失去了原本的自己。
迁就，应该体现在可有可无的事情上。
就像张帆喜欢早睡，姜奇喜欢熬夜，张帆没有开口要求他早睡，而他也会戴上耳机，不打扰她休息。
张帆微笑着，眉眼弯弯，眼神温柔：“做你自己就好！我喜欢的是你，就该接受你的好，你的坏。如果有天不喜欢了，那一定不会是因为你不够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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