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氏见他确实是喝多了的模样，也没有细究下去，收拾好客厅便叫着姐妹三个回屋睡觉。
柳诗君抱着自己的书本跟在后面，看着柳老二道。
“爸，爷爷奶奶叫你回去睡觉。”
柳老二点了点头，许久才动了动身走到南屋。
“爹、娘，我醒醒酒再回来睡觉。”
他语气醉醺醺的，让人听不清其中的情绪。
“好，醒完酒快回来睡！”
杨氏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柳老二听见后便又回到了走廊里，点燃了下一根烟。
学校里又要月考了，于是柳诗君没有早早地和单氏她们去睡觉，而是在客厅中复习着自己的笔记。
过了许久，柳诗君抬起头，表上的时间刚好指到晚上的十一点半。
她活动了一下身子，准备关灯回屋睡觉。
可就在她靠近开关时，看到了蹲在走廊角落里的身影。
柳诗君见柳老二还没睡觉，脚边也散落了一地的烟头，她不禁皱起眉，转身走到桌旁，倒了一杯热水拿在手中。
“爸，你怎么还没睡？走廊冷，喝点热水吧。”
她走到柳老二身边轻声开口，把手中的水杯递给了柳老二。
柳老二见女儿来了，迅速把烟掐灭，又喝了一口水，暖意直达心底。
“没睡，一会就睡，你学完习了？”
柳老二嗓音沙哑，看向柳诗君的眼睛也布满了红血丝。
柳诗君见他这番模样，忍不住开口关心道。
“爸，你是有什么心事吗？怎么看你脸色不对？”
柳老二闻言一怔，又低下了头。
他想了许久，但每每想要做出决定时，单氏那单纯的面容便会出现在他眼前。
桂英是个没心眼的，要是他走了，家里一旦有个什么事，她是撑不住的。
爹娘虽说能干，可到底年纪大了，许多事都力不从心。
余下的孩子们也小，最大的书韵如今遇到事都要第一时间找大人商议，更不用说还在上学的两个孩子……
“爸？你要是有心事能跟我说说吗？我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柳老二耳边再次响起柳诗君依旧有些稚嫩的声音，他失笑，看向自己这个二女儿开玩笑道。
“你这小小年纪，难不成你也能去大俄国倒卖东西啊？”
柳诗君闻言愣住，随即好像知道了一些实情。
柳老二见她恍然大悟的模样也不再隐瞒，把事情始末全都说了出来。
虽说和一个孩子说了并没有什么用，但他说出来也舒服了许多。
见柳诗君开始沉默，柳老二忍不住问道。
“怎么了？害怕了？”
柳诗君摇了摇头，随后又抬起头看向柳老二，语气坚定。
“爸，你要是想去试试，那就去吧。”
柳老二听她这样说倒是十分惊讶，他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娇娇弱弱的二女儿会如此果决。
柳诗君看向柳老二，继续说道。
“虽然爸爸和顺子叔要去大俄国，那边什么境况咱们都不知道。但是既然顺子叔的亲戚能带着你们一起，如果多加小心，路上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
柳老二闻言点点头，他确实也是这样的想法。出门在外，只要不当出头鸟，那石子就打不到自己身上来。
柳老二想到这，干脆又把自己的担忧说给女儿听。
“别的倒是其次，我心里主要还是放心不下你们，你妈是个心软的，要是到时候家里有什么事，我怕她撑不住。”
听着柳老二的顾虑，柳诗君宽慰道。
“爸，你放心吧，家里还有我呢。更何况你也说了，平时强子叔和狗蛋叔也会时常来照顾，要是家里有什么事，我脚程快，我就去找这两个叔叔。”
柳老二思索片刻，随即抬头看向柳诗君笑道。
“你这孩子也是机灵的，这都十二点了，你快回去睡吧，明天还得上学呢。”
这样说便是心中有打算了，柳诗君也不再客气，打了个哈欠便回到屋里睡下了。
而柳老二则因为在这里蹲了许久，腿都失去知觉。他强撑着站起来，龇牙咧嘴的回到了南屋。
翌日一早，柳老二便在吃饭时和众人宣布了这件事。
单氏最先有了反应，她震惊地看着柳老二，声音都有些颤抖。
“去北边？”
柳老二先是心虚地看了柳诗君一眼，见柳诗君乖巧地喝着粥，并没有戳穿他。
他放下心，定了定神道。
“是，东北那边，铁蛋和顺子说这样能挣钱。只是我们没有本钱，得各自凑一凑……再就是去这一趟车费不便宜，我们就多做几次买卖，差不多得半年回来一趟。”
单氏更加慌乱了，她心跳的像是在不停地打着鼓，生怕一张嘴便被人发现，于是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杨氏和柳老爹。
杨氏也只是沉默，最后还是柳老爹开了口。
“文光，去吧。家里还有我跟你娘，你不用挂心。只是一点，你出去了一定一定得注意安全，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就抓紧回来。”
柳老二猛地把头抬起来，眼中满是惊喜，他语气有些颤抖，断断续续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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