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以温拿了故事书上床，继续念故事给叶溪听，但叶溪一直没有睡着。
李以温放下书，表情忽然凝重。
叶溪抬眼看他：“怎么了？”
李以温说：“叶溪，我，我跟妈妈一直骗你。”
“骗我什么？”
“妈妈不是去旅游。”
叶溪说：“嗯，妈妈不是去旅游。”
李以温说：“我是说，妈妈她不是去旅游，她去找人。”
叶溪说：“嗯？”
李以温说：“妈妈走的时候，她来我的房间，告诉我，她不是去旅游。她去找医生。”
叶溪听着有点不对劲，她坐起来，跟他面对面：“你是说，妈妈骗了我们所有人。她假装说去旅游，其实是去找医生？”
李以温说：“妈妈不让我告诉你…我…我怕你会跟妈妈一起去找医生…”
叶溪思考起来，说：“妈妈有没有说，她去找哪个医生？”
李以温说：“你们说的那个杨医生。”
叶溪说：“杨卓霖医生吗？”
“嗯。”
叶溪说：“妈妈是认识他？还是不认识他？”
以李以温的情况，可能不理解。
叶溪直接拿过手机，拨打余婉助理的手机号码。
“蒋姐，我妈去旅游的时候，她都走过哪个地方？能不能把她去过的地方，都发过来给我？”
一个小时后，叶溪收到了一份文件。
这是蒋助理记录余婉每天几点到哪里，几点做什么的行程记录。
叶溪翻看，忽然在江城这个地方停住。
余婉答应让她送李以温去特殊学校的前几天，余婉就去了江城的特殊学校。
春和路68号？
叶溪决定明天就去这里问问。
来回坐飞机八个小时，她一个人去的话，可以当天去当天回。
只是李以温…
她侧过脸，看到李以温巴巴地望着她。
刚答应不管去哪里都带着他。
而且李以温现在还病着，还是等他好了，再一起过去吧。
但叶溪还是等到十月底，余老太太的病也好起来了，才跟余老太太说，想跟李以温出去玩几天。
今年一整年，家里每个人，都因为余婉的去世，活在雾霾里似的，透不过气。
余老太太说：“去吧，好好玩一玩，过年前回来就行。”
叶溪订了飞机票，余老太太怕他们有危险，还让两个保镖跟他们一起出门，顺道帮他们提行礼。
余少恒说李以温生活还不能自理，又让两个阿姨跟在后面，打点他们的吃穿住行。
所以最后，他们一共六个人出发。
一下飞机，余林耕安排的司机早就在VIP口等他们。
上车后，叶溪拉着李以温直接去春和路68号。
出来开门的是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太太。
老太太两鬓斑白，耳朵不是很好，问他们找谁。
叶溪把余婉的照片拿出来，问老太太：“奶奶，这是我妈妈，她是不是来过你这里？”
老太太拿过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才说：“来过，我记得她。因为她来找杨医生。”
叶溪说：“这是我妈妈。”
老太太这才抬眼看她：“我看得出来，你们眉眼像。”
叶溪说：“奶奶，我妈妈那天跟你说了什么话？”
“啊？你妈妈说什么啊？”
“嗯。我想知道，我妈妈为什么来你这里找杨医生？”
“杨医生十几年前在我这里住过。”
“奶奶您有杨医生现在的地址吗？”
“没有。”老太太抬头看了眼，忽然怔住，指着李以温说，“这是杨医生的儿子啊？他也要找杨医生啊？”
“啊？”叶溪没反应过来，“这是我哥哥。”
老太太说：“哦，难怪你妈妈说是杨医生的故人。原来杨医生是你们爸爸啊？”
叶溪说：“奶奶，您是说，我妈妈对您说，杨医生是她的故人？”
“是啊，你妈妈有他的照片。”老太太指着李以温说，“跟他现在的样子一模一样。”
叶溪说：“奶奶，你是说，我哥跟杨医生长得一模一样？”
“对啊，一模一样。你哥哥眼神怎么呆呆的？”
李以温不满地皱眉！
“你哥也在特殊学校学习吗？”
叶溪说：“奶奶为什么这么问！”
“你们的爸爸十几年前，就在前面那所特殊学校工作。”
叶溪又拉着李以温到了老太太说的特殊学校。
这边的环境明显不如禧福好。但是老师们还是一样的有责任心。
叶溪见了校长后，谎称是杨卓霖的孩子。
校长看见李以温的长相后，竟然没有任何怀疑。
给他们倒了热水，校长热情地对李以温说：“有杨医生当年的风范。”
接着，校长又是沉重地说：“难怪杨医生喜欢到我们这些福利性质的学校来，原来是有原因的。”
叶溪说：“我妈妈也来找过你吗？”
校长说：“对，你妈妈来看看你们的爸爸，曾经工作过的地方。”
叶溪说：“我们十几年没有看到他了，这里有他的照片吗？”
“你来得正好。上回你妈妈也问了同样的问题，后来我就仔细打听。国庆有个辞职的同事回学校探望小朋友，刚好他就偷拍过杨医生的照片。”
校长走到书柜前，打开柜门，从盒子里拿出一张老旧的照片，递过来。
上面的男人三十来岁，温文尔雅。
虽然比李以温年纪要大，但长相一看就是从一个模板里刻出来的。
如果余婉就是杨卓霖喜欢的那个姑娘？
那她在媒体上大肆报道余婉去世，杨卓霖会不会看见，然后主动过来找他们？
可是余婉生前为什么不利用媒体来找杨卓霖呢？
第二天，叶溪跟李以温回了b市。
她要先搞清楚，李以温是不是李云义的孩子。
元旦的时候，李云义过来给余婉上香。
叶溪帮李云义按摩肩膀，趁机拿了他的头发。
李云义靠在沙发上，享受着她的按摩。
叶溪拔李云义的头发时，发现他这一年来，多了很多白头发。
余婉的离去，到底还是给李云义致命的一击。
“哎，爸爸真后悔，为什么总跟你妈妈置气？”
叶溪安慰他：“爸爸，你还有我跟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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