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去，此人其貌不扬，身形瘦削，长着一副苦相，若非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说不得陆时都以为这人是不是活不长久了。
以陆时现在的眼光，自然能轻松看透其境界不过是炼气四层，算是练气中期，处于一个上不上下不下的阶段，但对于散修来说，能有这番修为已然不错。
而陆时与莫成仙的境界，那程野却是看之不透，甚至只是一眼看去，便觉有不小压力，顿时心中凛然，知晓这是碰到比他厉害的多的强者了。
“嗯，无需紧张，你来此所为何事？”陆时开口询问。
程野不敢隐瞒，赶忙将自己来此的原因说了遍，无非就是从凡俗之中听闻有仙缘。
如他这样的散修，为了自身的修为，必然是会拼尽全力，任何一点希望都不会放过。所以在听到有仙缘传闻之后，便想来看看，是否能碰碰运气。
这是散修的常态，陆时在洛家仙坊时，那些低阶的修士们基本上都是这种状态。会为了一块两块灵石争的头破血流，乃至是殒命都有可能。
这般作为，不过是那一点渺小的可能而已。
与低阶修行者对比，凡俗之中的人反而会更幸福一些，至少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你可有师承？”陆时问道。
程野摇头，回道：“在下并无师承，所修之法来一处散修坊市，并不高明。”
陆时颔首，并不觉得有多意外。
洛家仙坊这样的方式，能被冠以仙坊之称，乃是因为洛家有筑基期修士坐镇，多少也能算是一方势力，甚至能将之堪称是低级些的宗门。
但在这之下，便是那种没有筑基期修士坐镇的更小势力，比如程野口中所说的散修坊市便是如此。
类似的还有那种没有筑基期修士的修行世家，这一类世家要么人丁稀少，要么家族成员中灵根者不多，只能维持在一个大致的程度上，保证家族不衰落已是极限。
总之，修行难，难如登天，更是与天争命。
如此一来就能理解，为何随便的一个仙缘传闻，便能吸引来程野这类的散修前来了。
“你的天赋如何？”陆时又问。
程野闻言，神色微微一变，而后赶忙低头，沉声道：“在下天赋太差。”
陆时嘴角勾起，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也罢，你既来了这里，也是有缘，便下去看看吧。”
程野抬头，神色中显得有些纠结。
若是无陆时二人在场，他定然会进入其中一观，但现在，此人便担心陆时是否有什么别的心思了。
“不用这般看我，实话说，你身上有什么秘密我并不在意。”陆时直言道。
被人说破心思，程野面色微变，却是并未开口，就听陆时又道：“我出身云剑宗，乃云剑宗丹池亲传弟子，家师乃是金丹大修。”
倒不是显摆什么，只是这般明说，也能打消对方顾虑。
陆时对程野身上的秘密没兴趣，但对他这个人却有些好奇，再怎么说，此人也是陆时布置机缘以来，引来的第一个修行之人。
云剑宗的名号，在这片地界不敢说人人知晓，但在修行者之中，却也算是无人不知。再听闻陆时更是金丹大修弟子，程野心中的震惊也就可想而知了。
二者身份相差太大，有天壤地别，程野怎么也不会想到能在这里碰到这般人物。
“去吧，下面有我布置的机缘，若是你能通过，便能收到奖励。”
说完这些，陆时只是淡笑，便不再言语。
程野神色几经变换，最终还是拱手一礼：“是，那在下就去看看。”
说罢，他便直接跃下裂谷，身形如飘絮般缓缓落下，而后几个起落，人便已经到了小湖旁。
毕竟是修行者，即便境界不高，但该有的眼力还是有的。
程野能够看出迷雾的特殊，虽然无法完全看透，但也能将之效用猜个大概。他深吸口气，神色变得坚毅，而后便不再犹豫，直接迈步进入其中。
眼见其隐没于迷雾之中，莫成仙看了眼陆时，心中似有疑惑。
陆时却并不在意，而是注意力重新放回在白婕与高易身上，思考着对这二人该如何处理。
思来想去，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既然已经遇见了，那看样子也只能带回去，剩下的事情就让宗门头疼吧。反正他人微言轻，能给宗门找来两个好苗子已是不错，至于年龄大的问题，那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两人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会如何，此时正忐忑着，见陆时视线投来，便赶忙露出谄媚的笑。
也不知两人出身如何，但身为先天宗师却会被人驱使，想来自身生活环境中，也习惯了看旁人脸色，有这般表现也属正常。
陆时微微摇头，便道：“你们之前所追索的那位少女，名为龙玉是吗？”
两人对视一眼，而后老妪点头：“是的，正是龙玉，她是大齐郑王之女，我们……”
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时抬手打断。
“我对你们之间的恩怨并不关心，你们只需知道一点，那龙玉天赋极佳，不日将会成为我云剑宗内门弟子，甚至是太上长老亲传弟子。解释便是我，都要喊她一声师叔，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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