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冶一看来人是他最讨厌的江轻舟，马上用袖子擦干眼泪，站了起来。
“你是不是有病，偷听别人打电话？”
自己最窘迫的一面被最讨厌的人看见，季冶有点恼羞成怒。
“我就问你，想不想挣钱？”
“不想！”季冶扭头就走。
江轻舟在他身后凉凉的说：“看来你母亲病的还不够严重！”
季冶突然转身，上前掐住她的脖子，凶狠的样子：“你敢把这件事说出去，我杀了你！”
“我只是想……让你挣点钱！”江轻舟从嗓子眼挤出这句话。
季冶松开她：“老子才不稀罕你的资助，你的钱在我这就跟屎一样！”
季冶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得到侮辱，人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江轻舟伸出双手向下压了一下，“好，算我多管闲事，我走，我走还不行！”
她刚走了两步，季冶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的手机质量很差，他在那边接电话，江轻舟在这边听的一清二楚。
“哥，医院刚才给咱妈下了病危通知书，说得马上交钱做手术，咱们家哪还有钱啊，这可怎么办啊？”话筒里，一个小姑娘操着浓重的方言，边哭边说。
季冶整个人变得慌张起来，“舅舅呢？”
“舅舅说出去借钱，现在也没回来，我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都没接呜呜呜！”
季冶紧握着拳头，生活的压迫让他喘不过气来，但他对自家妹妹说话的方式仍是柔和的，“你跟医生好好说说，看能不能晚些时间交钱，我的助学贷款马上下来了……”
“不行啊哥，我都给医生跪下了，他们说就是不行……”
听着自家妹妹在话筒里无助的哭，季冶一拳打在对面的墙壁上。
顿时有鲜血顺着他的手背流下来。
就在这个男孩儿马上要崩溃撑不住的时候，江轻舟一瘸一拐的走过去，夺了他的手机，对手机那头的女孩儿说：“需要多少？”
女孩没想到话筒里突然传来女声，半天没回过来神。
“我是你哥的同学，我手里现在有点钱，暂时不用，想借给你们救救急。”
“姐姐……”女孩暗哑的哭声中闪过一丝明亮。
“所以，需要多少钱，妈妈的手术费？”
“十……十万。”
江轻舟转头看了一眼季冶，就算他的助学贷款下来，手术费也是无法凑齐的。
可是他说的却那么信誓旦旦，不知道暗地里要打多少份工。
“发个银行账号过来。”
话筒那边的女孩儿估计怎么也想到会有这种好事发生，难以置信的说：“我哥呢，能不能让他跟我说几句。”
江轻舟把那个山寨机还给季冶。
女孩儿跟季冶不知道说了什么，季冶的脸色总算好了一点。
又过了一会儿，江轻舟收到一个银行账号号码，季冶发过来的。
江轻舟朝他看过去，他也正好看她，脸上带着不服气的羞愧。
江轻舟勾了勾唇，动了动手指，不到五分钟，就把十万块钱打到了那个银行账户。
“钱打过去了，尽快让医生给你母亲做手术吧！”
江轻舟对季冶说完，拿起架子旁边的拐杖就要走。
“为什么要帮我？”季冶哑着声音问。
江轻舟转身，“我帮的不是你，而是你的母亲和妹妹。我们都是女性，我看不得女性因为钱做不了手术，就这样！”
季冶狠咬了一下嘴唇，“你……需要我做什么？”
看着他窘迫不堪的样子，江轻舟突然起了玩心，走过来凑近他，“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
季冶闻见似曾相识的香气，这种香气只有江轻舟身上有，其他女生身上都闻不到。
淡淡的，清晰的，有点栀子花的味道，又有点薄荷的清香。
很好闻。
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轻嗯了一声。
江轻舟跟过去，挑起他的下巴，“每天给我暖床，也做吗？”
季冶的脸瞬间红成了猪肝色。
“你……不要脸！”
江轻舟笑的花枝乱颤，“哈哈，哈哈……”
季冶知道自己被她戏耍了，脸更红了。
江轻舟笑够了，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我们家最近缺个园丁，你有空了就去帮帮忙，活不累，就是浇浇花，除除草，修剪一下枝叶什么的。”
“什么时候去？”
“看你时间安排，反正我家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班。”
“那……期末考还比吗？”
江轻舟怔了一下，“当然比。这件事跟考试又没关系。说好了啊，如果我考过你，你以后就是我的小跟班，天天叫我老大！”
一说到成绩，季冶马上变得自信起来。
“那是不可能的事！”
江轻舟笑了笑，轻佻的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万事皆有可能。”
……
因为季冶的事耽误了些时间，这天江轻舟很晚才回到家。
她很晚才回到家的原因还有一个，薄暮寒没去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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