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晏惊奇的摸了摸自己大腿，感觉完好如初，满脸难以置信，这齐蒙不愧是翰傅院的，哪怕只是个皇城主事，也不容小觑。
两个手下搭手，缓缓的将他扶起，庞晏活动一下大腿，感觉跟没事人似的。
但望向王烨，他脸色陡然一变，拔出腰间长剑，径直指向王烨，“今天我卖一个面子给齐蒙长老，小崽子，以后会有相逢之日的。”
旋即，他招呼手下，离开了这里。
若非上官儒，在一旁按住王烨的肩头，此刻王烨已然冲了上去。
看着庞晏远去的背影，王烨细想一下，感觉也没必要做的太过分。
毕竟，他只是看不过眼，见他欺负店掌柜，一时兴起出手罢了。
“都退下吧！”
上官儒摆了摆手，数百身穿戎装的兵士转身，在统领的带领下，离开了这里。
他一脸讨好的神色，邀请齐蒙到眺月楼内一叙。
外面天寒地冻，风雪交加，齐蒙没有拒绝，和那两个童子，先行进入了眺月楼。
见王烨还站在外面四处打量，上官儒盛情相邀，双眸含笑，“小兄弟，你也进来吧，外面天寒，我让人做些酒菜，咱们一起喝点。”
“好！”
既然人家诚心相邀，王烨也不好拒绝，随他进入了一号雅间。
这是平日不对外开放的雅间，风景与优雅并存，房间也比其他地方高端许多，四周皆有名人绘画，有松山访友；有梅兰竹菊；有煮茶论道……
一张三丈宽的白玉大桌上，不多时，便摆满了各种新鲜菜肴，一个四足两耳的青铜鼎内，煮着热气腾腾的嫩羊，在它的四周，还有许多爆炒的菜肴。
几名侍女笑容如花，给几位贵客满上一碗嫩羊肉汤，便优雅的退到一边。
“这就是外界的权贵啊，连吃个饭都要人伺候着。”王烨心中低语，摇了摇头。
“没什么好招待的，就让后厨宰了个快要临盆的母羊，做成这道嫩羊汤，大家尝尝，这东西可是大补啊。”
上官儒笑道，他将碗中羊汤一饮而尽，旋即将碗底朝着众人，表示自己干了。
王烨刚喝一口，听闻竟是杀羊取子，熬成的汤，顿时感觉膈应，也觉得残忍，轻轻的放下瓷碗，神色也不自然起来。
上官儒看了看王烨，轻声问道:“这羊汤小兄弟不合胃口？”
“我并非当地人，可能有些不适应。”
“明白，希望小兄弟你不要介意啊，这其实就是只肉羊，生死有命，只是有些羊它要吃的够肥了，才会履行它的使命，有些则还没见过太阳，也履行了它的使命，所以不管怎样，不要太在意过程，它们的结局其实都是一样的。”
说完，上官儒招呼一个侍女，让她过来给王烨夹菜，旋即他端起晶莹如玉的酒杯，走到齐蒙身边，给他敬起酒来。
上官儒这话，犹如惊雷般，给王烨心里埋下一个种子，这确实是一句醒世之言。
这世道很残酷，不比在村内。
正如今日碰到的那个庞晏，料想他所说的少爷就是个非凡人物，不然也不会在这皇城里，作威作福，压的绝大数人，敢怒不敢言。
他们就像那执掌屠刀的人，而被欺压的人，跟这肉羊又有何区别。
两人对饮了几杯，齐蒙起身，向王烨走了过来，“小友，方才听上官兄说，你是公主殿下的好友，不知是真是假？”
“是，我与她是算是朋友吧，不久前认识的。”
王烨让侍女换了一杯清茶，他轻抿一口，淡然笑道。
“嘿”
“那你们应该交情匪浅，不然公主殿下也不会为你们，订这皇城最好的眺月楼，来给你们做住所。”
几杯下肚，齐蒙脸色潮红，说话失了分寸，他打着酒嗝，姿态有些随意。
王烨颔首，并没有反驳。
“听上官兄说，你们会一直住到来年开春，怎么？你们是打算参加秋试冠侯的？”
齐蒙借着酒劲，手掌搭在王烨肩头，轻轻拍了拍。
这动作让王烨眉头微蹙，甚至有些反感。
只是他不好发作，挤出一抹笑容，“正是，方才听那个庞晏说，你是翰傅院在皇城处理事务的主事？”
“唉，都是处理些芝麻小事，不提也罢。”
齐蒙满脸潮红，打了个酒嗝，一声叹气，像是心中有郁结，他半举起晶莹如玉的酒杯，望了上官儒一眼，上官儒连忙将酒杯举起，讨好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你们这次一共来了多少人？”
话锋一转，他提起了这个问题，只是他凑的太近，那打嗝带来的酒气，险些让王烨想一脚把他踹开几米。
“连同我在内，一共二十三人。”
王烨如实回应。
“不多，进翰傅院的事，我帮你搞定，但我有一个条件，你要帮我进山，去找一样东西，找到它的话，你们这二十三人，我全给你安排进去。”
酒意正浓，齐蒙说出话，越发让人浮想联翩。
“什么东西？”
王烨却一脸平静，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鱼之母！”
“那是何物？”
王烨不解问道。
“这是一种一旦出世，就会引起天下大旱的怪鱼，传言它们来自子桐山，生有鸟的翅膀。”
“不久前，皇帝曾在外狩猎，见到过这种鱼，便让我们翰傅院，将此鱼一网打尽。”
齐蒙说及此处，精神清醒不少。
他晃晃悠悠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两名侍女连忙殷勤的给他倒上酒水。
他一把搂过其中一名容貌姣好的侍女，让其坐在其大腿上，为他夹菜送酒。
那侍女也不嗔，淡笑从容的用筷子夹着香肉，另一只手托在筷子下，生怕不小心把肉掉落在他衣袍上。
王烨摇头，这还是翰傅院的长老吗？没半点修仙气韵，满身流里流气。
但想到他说的?鱼之母，王烨眼中闪过一抹正色。
若这?鱼真会给天下带来大旱，不论这齐蒙会不会替他们二十三人，争取到进入翰傅院的机会，就凭这东西的毒害，他就不会坐视不管。
当初石涟村的黑煞鱼，他如今仍记忆犹新，太多的无辜生命，被那些怪鱼给无情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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