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中了我与林曦之间的每一件事。”玉衡表面上还是很平静，青凌稍稍安心一些。
“关于林曦的出身，在哪儿相遇，还有最后的生离死别，他全说中了。起初我只是带着好奇的念头，就像你一样，想要挑他些不是，可是，出丑的竟是我。落得今天这副下场，其实我早就知道。”
“难道这一切，不是你的心理暗示在作祟吗？”玉衡还是没能忍住，“如果从一开始，你不去栖灵岛，后面的一切，不就不成立了吗？这不是你的命运。这就像临摹，你只是在照着做而已，但凡有一笔，你改了想法，后面的文章，就大不同了。”
“哪怕起笔是被那人引导的，可是后来的事，都应了他的话。况且，认识林曦之后，我能感觉到，他就是我要的答案。”
“他没说对，他是在诓你。”话一出口，玉衡意识到自己有些失去理智，虽说心中有千言万语，也不得不按下来。
“你说什么？”青凌察觉到了玉衡此刻的犹豫，“哪里不对？他不曾知道林曦的来历，大千世界，怎就偏偏说出木叶村这个地方？就算他引我去栖灵岛，可他又怎知林曦会去？我问过林曦，他根本没有见过这人，而且，他们村人，例来眷恋故土，不好远行，如果不是他父亲意外去世，无所依靠，他是不会背井离乡，来此求学的。林曦从来不会骗我。现在，他与我生死相隔，难道不也应了他的话吗？哪里不对了？”
“他说的不对。”玉衡还是没有松口。
“哪里不对了，你从不无缘无故开口，告诉我。”
玉衡知道，如果没有个说法，眼下这关是过不去的，不过他依然不会放弃自己的底线，无论如何，不能对青凌撒谎，谎言一旦出口，后果是难以预料的，也是他承担不起的。
“林曦比咱们年长几岁，就算他从未离过村，木叶村地处我国与长永国交界，总会有些人员往来，他是个寡言之人，也许很多情况下，别人已经知晓他的身世也未尝可知。他天资聪慧，在他们村里也算是凤毛麟角了。而且，他终归是我们长乐国人，外出求学的话，最理想的去处就是京都，当时师父已经声名在外，而且不喜富贵官宦，愿意接纳贫寒子弟，去栖灵岛拜师，也能推理出来的呀。”玉衡自己都没想到，竟然可以给出这么几个合理的推测，而且完美的避开了林曦生死之事。
青凌听完，有些黯然神伤，似乎是没有提到她期待的，不过她并没有反驳什么。
“也许吧。”她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你可以自己选择，一直都可以，没有什么命运可以束缚你。”
“我的心早已属于他，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你还这么年轻，还有大好的年华，还有那么挂念你的人。”
“不重要了，他已经不在了。有人说，伤痛会稀释感情，让人变得麻木，无论身体和内心。失去他之后，我大概就是那个样子吧。”
“难道你不知道，活着的人更加珍惜你吗？”
“会有一个更值得你珍惜的人，在等着你。”
“不，我没有其它答案。”
“你以为没有答案，只是因为你没有找到答案，你也不想去找那样的答案。”
玉衡沉默了，没有回应。
“你还没有放弃吗？难道你没看出来吗，我只是戴着一副王后的面具。”
“我知道。”
“命运也好，巧合也吧，林曦确实是我想要一生相伴的那个人，他确实是那个对的人。”
“他只是那个你幻想的人，那个让你感情泛滥的人。青凌，幻想和现实，是不一样的，哪怕机缘巧合，找到了相似，那也不是你真正的夙命。”
“难道我不是那个让你感情泛滥的人吗？”
“……”
“难道我不可以吗？”
“你很好，只是，我已心有所属。”
“难道余生，就这样下去了吗？”
“我会尽好王后的本分，直到，你有意中人的那天。”
“我以为……我以为……可是，这样的话，你当时为什么要委曲求全答应我？”
青凌低下了头，沉默了。
“告诉我，为什么？难道我在你心里，哪怕一点点位置都没有吗？”
“你是我最信任的师兄。”
“不，不，这不是你答应的理由。难道我连听一句实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青凌的脸上充满了感伤，她欲言又止。
“说吧，就像你说的，伤痛会让人麻木，所幸来个痛快，现在没什么是我承受不了的了。”
青凌用眼神又确认了一下，眼中充满了歉意。
“我只是不想让他们两个失望。林曦和我父亲。”
“就这样？”
“就这样。”
“就这样……”玉衡喃喃自语着，脸上写满了失望。虽然心里已经有所准备，可青凌话一出口，还是让他难以接受。
可又能怎样呢？
玉衡没再说什么，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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