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牛闻言顿时醒悟，知道程武已经先下手为强。
如此紧要关头，任何迟疑都会让他们这十几名新兵遭受灭顶之灾。
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谢祥。
当即一声怒吼，抽出腰间长刀，对着谢祥座下战马一刀砍下。
噗！
血光崩现，硕大的马头掉落在地。
谢祥还在震惊中未曾反应过来，便失身坠地。
李二牛和其他十几名新兵拔刀上前，直接将其乱刀砍死。
包围他们的二十多名士兵见领头的都死了。
互相看了看，脸上都有畏惧之意。
随后便仓皇退下。
荒郊野外，暮色笼罩着大地。
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落下雪花。
山风不断吹拂，却怎么也吹不散那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下盘山山脚下，两百多名明朝士兵。
看着地上两摊血肉模糊的尸体。
再看着那凶威赫赫的十几名新兵，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处置。
按理说，程武当众击杀朝廷命官。
虽然这把总涉嫌私通建奴，但总不能审也不审就这么杀了。
可程武方才的凶威实在太盛。
他们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刀下亡魂。
这荒郊野外的，死在这里可大大的不妥。
唰！
程武挽了个刀花，还刀入鞘。
众人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场上的气氛还是有些冷寂，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程武来到自己坐骑前方，翻身上马，打量了一下众人。
微微一笑，缓和了一下气氛。
温声说道：“诸位袍泽兄弟，你们无需紧张。”
“柴俊此獠自甘堕落，被建奴收买，意图反叛大明。”
“这件事情证据确凿。”
“之所以将他当场格杀，也是出于无奈。”
“你们方才也都看到了，他为了活命，勾结逆党，妄想颠倒黑白。”
“一旦被他得逞，我们几人的性命是小。”
“可若是此獠蒙混过关，日后建奴来袭，不知我大明有多少百姓会遭受灭顶之灾。”
“届时诸位袍泽恐怕也难以幸免。”
他语气悲悯，神色诚恳，众人不自觉地被他的话语感染。
一想到柴俊若真的被建奴收买，届时大战一起，恐怕最先遭难的就是他们这些小兵。
大部分人都面带后怕之意。
但有些人却没那么好糊弄，其中一位队长有些疑惑地看着程武。
“程队长，我有一事不明。”
程武眼神微冷，面上却仍笑着说道。
“但说无妨。”
“嗯。”
“程队长说柴把总被建奴收买。”
“可据我所知，建奴畏惧我大明天威，一向是俯首帖耳。”
“两家已是多年未见刀兵。”
“适才听程队长所言，似乎笃定建奴对大明有觊觎之心，两边终有一战？”
“当然！”
程武闻言，怒目一瞪，那小队长吓得差点跌下马来。
“建奴本性卑劣！”
“如今对我大明俯首帖耳，不过是积蓄实力。”
“一旦探听出我大明虚实，抓住机会就会像饿狼一样扑上来！”
“我们一直叫他们建奴，好像他们真的是一群恭顺的奴仆。”
“可诸位知不知道，就在去年，建奴在贼酋努尔哈赤的带领下，已经建国了！”
“啊？”
听闻建奴居然自立建国了，众人心中不免有些惊诧。
在大明普通人眼中，建奴可谓是大明最忠心的狗。
即便是情势较为紧张的边关，也是多年不见刀兵。
而且努尔哈赤这个名字，是程武站在现代人的视角去称呼。
实际上，在大明人看来，应该是‘奴儿哈赤’。
从名字上也能看出来，大明对于建奴的防范心是很低的。
而且是很看不起建奴的。
所以听到程武所言，心中虽然极为惊诧，但还是有那么一丝不信。
程武深吸一口气，见众人的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
立刻趁热打铁。
“贼酋努尔哈赤，建国大金，你们可知道，他的年号是什么？”
“是什么？”
众人好奇地看着他。
“天命！”
“嘶！”
众军士倒吸一口凉气。
面色终于变得肃穆起来。
国号‘大金’，建元‘天命’。
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
“这年号，是冲着咱大明来的啊！”
“简直狗胆包天，竟敢和我大明争夺天命！”
“我大明当今圣上才是天命所归，他奴儿哈赤不过是一狗奴才，也敢妄称天命？”
“我大明就是对这些狗奴才太仁慈了，才让他们渐渐养出了祸心！”
一时间群情激奋。
即便是先前提出怀疑的小队长，也开始有些动摇了。
他冲着程武一拱手。
“程队长，建奴包藏祸心这件事，你是如何得知？”
程武冷冷一笑，目光转到二牛手中所持的人头上面。
“都是此獠亲口所言。”
“你若是不信，尽可去建奴那里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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