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地上，再也支撑不起来了。
「沈愿无」反而是笑眯眯的，她顺从地蹲下来，尽量和沈愿无平视：
“说一件好玩的事，其实你无论怎么挣扎，这本书的走向也不会改变，只会朝着叶沐衍杀光所有人的节点而前行。”
“剧情会一点点修正，所以你无论怎么做，都不可能改变的，我可怜的女主啊，身为系统的我都要落泪了，看你那么努力地想要改变，结果还只是徒劳，多么绝望呀。”
系统捂住嘴轻笑，她很是愉悦地眯起眼，欣赏着眼前绝望的沈愿无，虽然是在其他人的身躯里。
沈愿无瞪大了眼睛，她双目无神地望着面前的「沈愿无」，不，是寄居在沈愿无身体里的系统，沈愿无终于还是落下泪来。
挣扎了那么久都是徒劳吗，沈愿无不愿意相信，她花费了那么多精力，努力想要改变，结果到头来告诉她，都没有用的。
“但也不要气馁，你比较好运，因为这本书还没有完结。”系统伸出手，随意地把玩着沈愿无披散下来的长发，随口道，“只要书的作者死掉了，你的痛苦也就结束了，你也不会走向你厌恶万分的未来。”
“你呀，就好好祈祷在现实里的作者哪一天会猝死吧，真可怜呢，垂死挣扎到这种地步。”
“作者。”沈愿无有了点反应，她抬眸看向系统，想起了以前一件事，在天衍宗的藏书阁里，看见的一本奇特的书。
“是柚木难为吗。”
系统露出了一个吃惊的表情：“这你都猜到了吗，等等等等，是那次你不小心看见的书吧，那可是我唯一大意的一次呢。”
“喜欢吗，就是同一个作者写的哦。”
在那个时候，沈愿无还是有和作者见一面交流的心思的，但现在，整个都像是玩笑话一般。
毕竟这种故事要是主角是自己可一点意思都没有，更何况自己还是有意识的存在。
系统很是满意地看着沈愿无：“你是个很有趣的女主呢，是我遇见过那么多女主当中，最有意思的，我很喜欢你，既然这样的话，作为礼物，我再告诉你一些事情，比如这本书的后续发展是什么样。”
“唔，你每次死的都很早呢，第二个男主刚显露真身份，你就死了。”
“原本剧情走向是病娇师尊对师妹强取豪夺，然后师尊会被堕落成魔王的合欢宗弟子给杀死，在他救下了柔弱美丽心碎的女主，开始了魔王与修仙者的爱恨情仇。”
“但谁叫你这么倔呀，每到这个时候就不按照大剧情走，晏京元杀了叶沐衍之后，你就直接求死把后面搞乱套了，我不得不一次次复活你重头开始修正，好累的哦。”
死了那么多人，只是为了情爱吗。
沈愿无越听心越冷，如果是为了这种无所谓的东西，就要所有人陪葬，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她撑着剑，站了起来，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你知道死了多少的人吗，整个天衍宗，他们何其的无辜。”
“在你看来这只是一本书的剧情，无关紧要的部分，但对我来讲，我身边的人，我所有付诸感情的人，全部都惨死，没有一个人能得到好下场。”
“推动剧情的无用部分，对我来说，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你要我，就那样放下这一切，然后去和一个姗姗来迟，最后只救了心死师妹的男人谈恋爱？”
系统明显被沈愿无的状态吓了一跳，她扁扁嘴，委屈道：“这我又不清楚，但反正你也得接受，他们是必定会死的。”
“嗯，但现在这个时间线也废掉了，叶沐衍的状态变得非常奇怪，虽然我还想再看看，但是你的身体撑不了那么久，快用不了了。”
系统捏了捏身体，毕竟已经死掉了，肌肉开始僵硬，怪异的斑纹也在身体上浮现。
……
沈愿无没有理睬系统，刚刚还沸腾的血冷了下来，浑身发寒，她沉默着落泪，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出来。
冰冷的泪从脸上滚滚而下，沈愿无抽噎着大笑，什么叫心如死灰，就是现在的感觉。
她边笑边哭，到后面完全哭不出来了，嘴角笑得僵在那里，无法移动半分，沈愿无呆滞着，徒劳地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东西。
她在想，为什么自己只是一本书里面的人物，为什么自己要诞生意识，为什么要让她知道真相。
为什么只有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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