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大媳妇虽然长得一般，满脸麻子，但是有双巧手，厨艺很好。
一条大鱼，鱼杂鱼肠这些，被她处理干净，用葱姜蒜爆炒。
鱼头用老坛子腌制的酸菜做了剁椒鱼头。
鱼尾红烧。
鱼身做成了片片鱼。
鱼骨头熬了一大锅浓稠骨汤。
香味太浓。
周大娘猛吸了一口鼻子，“什么味道，这么香？”
“是鱼香？”
她不满地瞪了自己儿子一眼，“你不是也去抓鱼了吗？”
“鱼呢？”
周大娘儿子面有愧色，“鱼都被老刘家抓走了。”
“没用！”
周大娘骂完又猛吸了一大口。
“真香啊！”
“不行，老娘我忍不住了，昨天不是还借给他们好几勺红糖了吗，那可是顶好的东西，我得去讨点利息。”
“可是娘，当时您不是拿了人家俩个鸡蛋吗？”周大娘儿子提醒道。
周大娘眼睛瞪得溜圆，“我能不知道，要你提醒？”
“你要是有本事抓到鱼，我要这么丢人吗？”
周大娘儿子惭愧极了，“娘……”
“娘，老刘家抓了那么多次鱼，十次有十次空手而归，今天可能是老天爷都看不过眼，放了回水。”
“您别生气，下回梦哥儿一定给您抓到鱼。”
周大娘儿媳妇见相公被骂，心疼死了，赶紧帮腔。
“你一个儿子都没给我周家生的，你闭嘴！”
周大娘拔腿走得飞快。
免得一会又让家里不成器的儿子儿媳给拦住了。
“真香啊，什么味儿啊，真香。”
刘老婆子正在行使家庭食物分配权，突然听到一道激动声音，脸上的笑容打了折扣。
“哟，周大娘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家了？”
刘老婆子抬头笑眯眯看着周大娘。
刘老二媳妇儿察言观色，知道自己婆婆不喜欢隔壁这个周大娘，立即也跟着笑道：
“我记得什么什么时候，周大娘好像说我们老刘家穷得要死，倒霉的要死，我们老刘家的门，都不想跨进吗？”
周大娘被噎了下。
但是鱼那个香嘞。
她吞了口口水。
“什么什么时候说的话了，我怎么没印象，又是哪个造谣的吧！”
“真是的，村里这些人啊，就是太穷了，穷出闲病，喜欢嚼口舌。”
周大娘一边说，一边寻觅时机，想要入座。
她舔了舔嘴唇。
刘老三媳妇儿抱着喜宝也来到院子里。
周大娘面色一喜，赶紧迎上去，伸手要抱喜宝。
“看看这孩子，珠圆玉润的，一看就是有福气啊！”
“您别……”
刘老三媳妇儿不想让周大娘碰小喜宝。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周大娘哎呦惨叫起来。
是家里那只最近动不动下一连串蛋的老母鸡。
它翘着鸡屁股、张开鸡翅膀，跟要炸毛一样，正猛啄周大娘脚趾头。
疼得周大娘撕心裂肺，躲躲闪闪。
“别别别！”
“臭母鸡，我踢死你信不信！”
老母鸡一边“咯咯咯”，一边更用力啄。
“哒哒哒……”
很快，见了血。
周大娘尖叫，“救命啊，鸡要杀人了！”
“救命啊，梦哥儿，快来救娘！”
“鸡要杀了娘了！”
“天杀的鸡哦！”
周大娘骂骂咧咧一路狂奔逃离。
刘家院子里笑得前俯后仰。
刘老婆子夹起一只鱼眼睛丢到老母鸡跟前。
老母鸡昂着头，先咯咯了几声。
偏着脑袋看了看刘老婆子，又看了看被抱在怀里的喜宝。
然后伸长脖子，把鱼眼睛啄了，一口吞了。
紧接着，咯咯咯。
又生了七八个蛋。
生完直接走到一旁大青石旁。
两腿一屈，匍匐在地上。
闭上眼睛，睡着了。
“这鸡，真神了。”
“通人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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