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了不想我孙子高兴，你就要吃了我家的那只鸡？”
这个理由让林二婶子和周围的人的脸色，都变的很奇怪。看一眼已经挣扎着爬起来的董菊香，林二婶子不可思议的质问她：“你脑子没毛病吧？”
“你脑子才有毛病。”
既然事情都摊在人前了，董菊香索性破罐子破摔，鄙夷的白一眼林二婶子：“别人家七八岁早知道帮着家里干活，就你们家的孙子金贵。
呵，整日的带着一只鸡到处显眼，你们还觉着乐？你们乐呵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别人家的孩子会不会也闹腾着不愿意干活了？”
林二婶子：“......”
围观的众人：“......”
对董菊香的这话，林二婶子是气的直哆嗦。其他人则神色各异，有赞成的也有不赞成的。
赞成的自然是疼孩子的。
不赞成的也不能说完全不疼孩子。就是觉着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真就金贵不起来。真宠坏了，将来长大以后啥都不会干，就连娶亲都难。
“赔钱，赶紧的赔钱。”实在是没法忍了，林二婶子冲着董菊香愤怒的直叫唤。
“我，我这会儿没钱。”董菊香看见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林二婶子，想着她刚才发疯的样子，整个人哆嗦了一下，“我，我写欠条。”
“写，还得写明白一个月不还钱，就拿东西抵。”
往董菊香的屋子里头看了一眼，里头虽说乱，可柜子、桌子、床啥的大件还都是好的，林二婶子精明的叫道：“这也得写进去。”
董菊香：“......”
好在她还有地方找钱去，不然哪怕是只拿着一张桌子抵都是亏大发了。
憋着气的，董菊香低声下气找了村里的书记员写好欠条，画了押的递给林二婶子，这事才算是暂时了结了。
林二婶子这头的事情了结了，董菊香气死柳刚、柳烟生母这头的事就算是做实了。
姐弟两个原本就不肯轻易的善罢甘休，这会儿更是越发的理直气壮起来。忍着等林二婶子那边完事后，立刻又嚷嚷着要董菊香抵命。
这可把董菊香给吓的，不得不躲在几个村干部的后头，还在试图把自己给择出来：“你们那个娘，村里老些的人都知道，她原本就病的快不行了的。”
“快不行？还多的是看着快不行的人还能活个十年八年的。若没有你，说不得我们娘还能看着我们嫁人、娶亲也难说。”
柳烟尤其恨，把自己嫁的不好全都归咎于自己亲娘不在了，没人真心帮着自己操心婚事上。
“你还说，你是至少叫我娘少活了十几年。你若是不抵命，那不是没天理了？”柳刚也是阴沉的看董菊香。
董菊香瑟瑟发抖，面色惊恐的往村支书的身边靠近了些，哭着道：“支书，当初他娘真不是我害死的。
那会儿他娘早就没得救了，这只要去县医院一问就知道。你们不能只凭着，当初只有两三的小孩子听到的几句话就冤枉我。”
村支书：“......”
哪怕是事情过去二十多年了，但是这事知道的人其实也不少。
当年柳刚的外祖家也不是吃素的，柳刚他娘病重的时候确实是去了县医院看过，听说还花了不少的钱，最后医生说是没救了才回来的。
可是，既然柳娇能听见董菊香和柳大壮晚上说话，说是董菊香气死的柳刚娘。这事大概也是有的。
就是肯定没柳刚和柳烟姐弟说的那样离谱，能叫他们娘少活了十几年。顶多也就是十几天。
不过，哪怕是只十几天也不怪两人生气。
这事难办。真报了公安也未必能给董菊香定罪，他们村还得跟着出名。
皱眉，村支书看村长、村妇女主任和村里的书记员，以及周围的一众村民都在看自己。明显一副要自己拿主意的样子。
他小小沉默一下，心里骂了一句娘，示意柳刚和柳烟到一边对着两人无奈道：“这事都过去多少年了。当初你娘还真就是县城医院都说没法治了才抬回来的。
这事你们舅舅应该知道的更清楚些。说你后妈把人给气死，这许是也有的。不过就算是没人气她，她只怕着实也活不了太久了。
她在县医院看过病，那样的情形如今你们就是去报公安恐怕也没啥用。不如就此分了家，往后不用你们再给她养老了，还能让她再给你们些什么好处。”
“没啥用我也要去告。不能叫她偿命我就去省里告，再不成我接着去京城告去。”柳刚不干，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我就不信我告不动她了。”
这是还蹬鼻子上脸了？
若是真由着他这样告，他们村岂不是也跟着出大名，他们村里头的这些个村干部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跟着吃挂落了？
村支书有些气急败坏：“人死不能复生，偿命的气话你也别说了。就明白的说你们到底想怎么办吧？”
怎么办？
柳刚一副脑门热的梗着脖子继续叫嚣：“我不想怎么办，就是要她偿命。”
“你怎么说？”村支书去看柳烟。
“我听刚子的。”柳烟也不肯退让，“我就要她赔命。”
得，这是没法跟他们姐弟说清楚了，村支书扭头想走，一下就看见柳娇站在跟前。他冷冷的看她：“这事是你惹出来的，你看看如今该怎么办？”
“赔吧，就让她给当牛做马十年，不成就二十年的赔偿你们如何？”
看柳刚话虽然说的很不理智的样子，可眼神却还保持着清明。
柳娇眼神中带着了然的看他，面上却是不显，一副诚恳的样子劝他：“二哥，按着支书说的，这事闹起来只怕是有的折腾。
折腾久了，怕是好处也跟着越来越少甚至是没有了。所以你有那个折腾的功夫，还不如多干点活养家糊口。”
“我......行，这事若不是你说出来，还真就没人能知道。我承你的情，就给你这个面子。”
被柳娇了然，仿佛能够看透一切的眼神看着，柳刚眼睛有点不自在的闪了闪。
他之前还想着闹腾，也确实是带了越闹就能得的越多的想法。可如今看，这盘算恐怕是得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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